凌曦垂下眼簾。
那日,大理寺的人氣勢洶洶沖進來時,沈晏分明不慌不忙。
甚至在牢中見他,也是一副不急不躁的姿態,悠閑得仿佛在自家后院。
說不準,他入獄一事,本就是故意的!
他想做局,引蛇出洞。
可……那條蛇,那真正通敵之人,到底是誰?
凌曦的指尖無意識地蜷起。
小說里,若說想要竊取機密,又處處針對沈晏的……
只有賀明閣!
可他圖什么?
他不是一心想要娶祁照月,攀附皇家這根高枝嗎?
一邊偷著機密,一邊又想尚公主?
這怎么說得通?
偏偏那破小說里又沒細寫,賀明閣究竟指使原主偷了哪些文書……
她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線索太少了。
下回去大牢里,倒是可以旁敲側擊,提示沈晏一二……
可她手中無任何實據。
空口白牙的,沈晏會信嗎?
“喵……”
一聲軟糯的貓叫,將凌曦拽回。
她一低頭,便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只見歲歲不知何時已湊到她手邊。
見她遲遲不理,急得伸出梅花小爪,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力道不重,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凌曦失笑,心底那點煩悶散去不少。
她伸手,撓了撓歲歲圓滾滾的下巴。
小貓舒服地瞇起眼,喉嚨里發出滿足的“咕嚕咕嚕”聲,尾巴尖愜意地一晃一晃。
“你怎么把歲歲抱回來了?”凌曦抬眼看向祁長安。
她有些意外。
“蘇諾殿下那邊,不是借它去鎮鼠么?”
祁長安聞,嘆了口氣:“近來京中不太平。”
她聲音低了些許。
“會館里人來人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怕它待在那兒,不安全。”
謝昭昭聽完,眉毛一挑,話鋒倏地轉了。
“那你呢?你跟那蘇諾殿下,到底怎么打算的?”
她湊近祁長安,一雙杏眼寫滿了八卦與擔憂。
“你老實說,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祁長安想了想,認真道:“喜歡倒也說不上。”
她的聲音有些飄忽,視線落在虛空。
“只是……不討厭。”
眼前浮現出一雙惑人的紫眸。
“那雙眼睛,很好看。”
“可也危險得很!”
每當蘇諾望向她時,她總覺得魂兒都要被那雙紫眸給吸走。
謝昭昭聞,了然地點了點頭,神色凝重起來。
“我瞧那蘇諾殿下,對你倒是頗為上心。”
“如今祁氏皇族,待字閨中的公主可就你一個。”
“你若真心不愿意……”
她壓低聲音。
“與他好好說道,說不準……”
“不行。”祁長安想也不想,直接打斷了她。
“如今北國對我大恒虎視眈眈,還在京中安插細作。”
“與南洲的盟約,若不堅固,怕是難以為繼。”
她苦笑一聲。
“你說,還有什么,比兩國結親更為緊密?”
凌曦在一旁靜靜聽著,心下了然。
古代,也不是沒有將大臣嫡女認為義女,封為公主遠嫁的例子。
可如今,那蘇諾瞧上的是祁長安本人。
這人選,怕是……
換不了了。
“嘖。”謝昭昭不忿地咂了下嘴。
真憋屈。
“憑什么是大恒的公主和親南洲?”
“怎么不是他南洲的公主,嫁來我們大恒!”
凌曦挑眉看了她一眼“南洲公主嫁來大恒?”
“如今皇子之中,尚未議親的可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你說,這南洲公主來了,是入陛下的后宮呢,還是……給太子做側妃?”
她頓了頓,目光直直鎖著謝昭昭。
“你可愿意?”
“啊?”謝昭昭一愣,突然有些結巴起來,“與、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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