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無實證,老夫才來尋兩位大人!”白老太爺重重拄了兩下拐杖。
“老夫也是無意間,聽到謝郡主與凌縣主談起文家喜宴那日之事,這才斗膽上前追問……”
沈晏的心,驟然一緊。
果然是她。
只聽白老太爺繼續道:
“凌縣主……這才告知老夫,喜宴那晚,兩位大人曾在文家可能中過春情之藥……”
接著,白老太爺“撲通”一聲,直挺挺跪了下來!
“老爺子,你這是做什么!”傅簡堂大驚,連忙上前去扶。
可那雙枯瘦的手臂卻倔強得很,死死撐在地上,任他怎么拉也拉不起來。
“沈大人!”
老太爺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帶著哭腔。
“老夫知道,從前是白家對不住你!”
“可……可我白家已經斷了香火!浩兒是我唯一的嫡孫啊!”
他猛地抬起頭,老淚縱橫的臉上滿是哀求與瘋狂。
“若公主腹中……當真是我們白家的骨肉……那便是唯一的正統香火……”
傅簡堂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沈晏,重重嘆了口氣。
“老爺子,你先起來。”
他聲音里透著一股無力。
“你這叫我們如何幫你?無憑無據,僅憑一個傳?”
“我不為難兩位大人!”白老太爺猛地攥住傅簡堂的袖子。
“只求兩位大人能陪老夫去一趟文家!就去你們那晚中藥的地方,讓老夫……讓老夫尋上一尋!”
傅簡堂眉頭擰成一個死結。
“胡鬧!都過去三個月了,便真有什么,也早就處置干凈了!”
“老夫已經別無他法!”白老太爺凄厲地喊了一聲,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求求大人!求求兩位大人了!”
他不再語,只是將頭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地磚上。
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響,額上很快見了紅。
“若是沈大人愿,白家愿將您送過來的三成祖產盡數返還!”
白老太爺清楚得很。
單單憑他一個沒落的白家,單單任兒子白文德一個不起眼的官,想要去文家搜尋,天方夜譚!
可沈晏與傅簡堂不一般。
一個是刑部侍郎,一個是京兆尹,無論如何,文家都會給這個臉面!
白老爺子那股決絕與慘烈,看得傅簡堂眉頭更深。
他正要開口,卻聽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好。”
傅簡堂愕然轉頭,看向沈晏。
他他他怎……怎么就應了呢?
沈晏神色平靜:“本官與傅大人,陪您老跑這一趟。”
他聲音無波無瀾:“但有在先。”
“若是什么都沒有查出來,文家下人的話也對得上……”
“老夫認命!”白老太爺嘶啞著嗓子應下,又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沈晏點了下頭:“您先請,我與傅大人總得換下這身官服。”
白老太爺這才顫巍巍地,順著傅簡堂的力道從地上爬了起來,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
傅簡堂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書案后,壓低了聲音。
“你怎么答應得如此之快?不會是想要那三成祖產罷?”
“為何不與我商議一下?”
他臉上滿是焦灼。
“事關皇室辛秘,公主清譽,你我還是不要插手得為好!”
“不插手?”
沈晏緩步走入屏風后,只留下一道修長的影子,聲音隔著絹帛傳來,帶著一絲冷意。
“你沒聽見老爺子方才說了什么嗎?”
“謝郡主與凌縣主……”
傅簡堂猛地一愣,腦中“嗡”的一聲。
他想起來了!白老太爺確實提到了謝昭昭與凌曦!
這丫頭,凈給他找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