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t“白家,不是沒有男丁!”
白老爺子聲音如洪鐘,震得人耳膜發疼。
“我們還有浩兒!”
“浩兒?”白文德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竟嗤笑出聲。
他緩緩轉頭,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眼中滿是譏諷。
“妹妹被人當街追殺,險些喪命,他這個做哥哥的,在哪兒?”
“妹妹被沈家退婚,淪為京城笑柄,他又在哪兒?”
“如今,瑤兒手斷了,嗓子毀了,他這個唯一的男丁,又死到哪里去了!”
“這般扶不起的阿斗,白家要來何用!”
“啪——!”
一記結結實實的拐杖,狠狠抽在白文德的背上。
“豎子!”
白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
“即便入贅,那也是外人!從女娃肚子里爬出來的東西,血脈哪有浩兒純正!”
白文德挨了一記,卻不躲,反而挺直了脊梁。
他望向父親的目光,陡然變得不善,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憐憫。
“血脈純正?”
他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是啊,白浩的血脈當然純正。”
“怎么會不純正呢?”
“他可是我的……親弟啊!”
“混賬!”白老爺子又一拐杖狠狠掄了過去!
“你個混賬東西!”他指著白文德的鼻子,氣喘如牛。
“老夫今日把話放在這兒!”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白家的家主,就只能是浩兒!”
“誰也別想搶!”
他猛地將拐杖往地上一撴,聲嘶力竭。
“來人!”
門外管事立刻應聲:“在!”
“給我派人出去!就是把整個大恒翻過來,也要把浩兒給我找回來!”
拐杖頭一下下砸著青石地面,當!當!當!
聲聲刺耳。
與白府的雞飛狗跳、人心惶惶不同,京城一酒樓內熏香裊裊,靜謐安然。
祁照月斜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一頭青絲如瀑,松松挽著。
她指尖繞著一縷發絲,瞧著階下之人,眼神慵懶。
“賀大人,別來無恙。”
賀明閣一身常服,身形筆挺,拱手長揖。
“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他垂著眼,掩去眸中那絲按捺不住的灼熱。
自上次宮中一別,他以為再難有面見公主,不曾想,機會竟來得如此突然。
只是不知,為何公主會選在酒樓見他。
祁照月輕笑一聲,那笑聲像羽毛,搔在人心尖上。
“賀大人似乎,很高興?”
“能再見公主天顏,是微臣之幸。”
“哦?”祁照月坐直了些,朱唇輕啟,笑意卻意味深長。
“本宮記得,賀大人之前說過,愿為本宮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今,這話可還算數?”
賀明閣心頭一跳,立刻挺直背脊,斬釘截鐵。
“君子一,駟馬難追!只要公主吩咐,微臣萬死不辭!”
“好。”
祁照月滿意地點點頭,語調卻倏然轉冷,帶著一絲玩味。
“本宮這兒,還真有一樁賀大人能幫得上忙的事兒。”
她頓了頓,目光如針,直直刺入賀明閣的眼底。
“就看賀大人,愿意與否了……”
賀明閣從酒樓出來時,已是月上天邊。
他腦中反復回響著祁照月最后那句話,以及她許下的富貴。
秋風拂面,他非但不覺得冷,反而渾身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