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月欣賞著她的表情,笑得更歡。
“就算你進了沈家,晏哥哥也不會碰你一下。”
“更何況……”
她頓了頓,笑得花枝亂顫。
“你自己又是個不爭氣的。”
“先是被晏哥哥堪令,不準踏入沈府半步。”
“后來被追殺,連貼身丫鬟都死了,自己倒是茍活下來。”
一想到那沒用的殺手與青竹,祁照月就氣不打一處來!
“最后還進了大牢,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祁照月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神里只剩下純粹的鄙夷。
“瞧瞧你這副樣子。”
“都不用本宮動手,就已經可憐得要死了。”
她復又回到石桌邊,慢條斯理坐了下來。
端起茶,眼皮都懶得抬,只揮了手。
“行了。”
“趁本宮今日心情尚可,滾吧。”
她倒不是真想放過白冰瑤。
這里畢竟是靖遠王府的地盤。
皇太后好不容易才允了她出宮一趟,可不想為這種貨色再惹出事端,平白浪費了。
不然下回想出來,指不定要等到何年何月。
假山后,凌曦倒是看得有些沒意思。
就這?
她心里嘀咕。
祁照月是不是被關久了,手段沒了?
平日里用在她身上的那些陰損主意,可是一個比一個新。
她覺得無趣,扯了扯一旁謝昭昭的衣袖。
沒戲看還留在這兒做什么?
誰知,謝昭昭搖了頭示意她再呆會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白冰瑤心中百般不忿,面上卻不敢露分毫。
白老太爺與白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再惹事端。
她死死咬著下唇,唇瓣已是一片煞白。
“……謝殿下恩典。”
她撐著地想站起來,可跪得太久,雙腿早已麻木,血脈不暢。
一個踉蹌,竟直直跌坐在地。
那只沾滿沙礫的手,正按在了祁照月的繡鞋上。
“死賤人!”祁照月柳眉倒豎,一腳將她踢開。
正正踢中白冰瑤的下頜。
“唔!”
白冰瑤痛呼一聲,捂著下巴,眼淚掉得更歡。
祁照月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綴了珍珠的繡鞋上,那個清晰的灰手印,看向白冰瑤的神色愈發陰狠。
“殿下……殿下……臣女不是有意的……”
白冰瑤顧不得痛,慌忙爬過去,想拿自己的袖子給祁照月擦鞋:“臣女給您擦干凈……”
“將你那破手拿開!”
祁照月眼中怒火噴薄,又是一腳,狠狠踹上白冰瑤的胸口。
“這可是本宮最喜歡的繡鞋!”
鞋面上墜著一整圈圓潤的珍珠,用捻亮的金線繡著百鳥圖樣,華貴無比。
這本是皇后的制式。
奈何她實在喜歡,磨了皇太后許久,皇太后才允了,命人將鳳凰改為百鳥,特意為她制了這一雙。
她想著許久未出宮,怕這些貴女忘了誰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這才特意穿了出來。
結果!
竟被白冰瑤這賤人給毀了!
喜姑連忙上前一步,壓著聲音急道:“殿下息怒,馬車上還備著一雙鞋履,奴婢這便去為您取來。”
但凡貴女出行,為防萬一,車上總會多備一套行頭。
祁照月冷著臉,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去吧。”
喜姑一刻不敢耽擱,提著裙擺匆匆離去。
再過一會兒便要到開宴了,若是祁照月穿了臟鞋,便是失了皇家體面。
可是大大不妥!
假山之后,謝昭昭朝凌曦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你瞧,這戲不就接下去了?”
凌曦只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出聲,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