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好意思!”喜祿接過糖匣,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凌縣主放心,奴才一定送到!”
送走了喜祿,凌曦打開了手中的匣子。
“嘩啦啦——”
銀子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里頭足足有近百兩紋銀,還有幾塊碎金。
凌曦眼眸一亮,嘴角笑意更深。
這鋪子還未開,錢就進賬了。
“走,驚蟄!”凌曦眼眸晶亮。
“簽契付租金!”
驚蟄用力點了下頭,眸中也染上幾分期待。
四明街,人潮熙攘,車馬喧囂。
街面兩側,布匹鋪子、蜜餞攤子、雅致茶坊、墨香書鋪……鱗次櫛比,一派繁華景象。
凌曦扶著驚蟄的手下了馬車。
她抬眼望向自己早已相中的那間鋪面。
下一瞬,眉頭,倏地一蹙。
怎么回事?
本應門戶緊閉的鋪子,此刻竟大敞四開。
更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正吭哧吭哧地往里頭搬著桌椅板凳之類的物件。
凌曦心頭猛地一跳,生出不妙的預感。
她與驚蟄交換了一個眼神,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過去看看!”
兩人快步上前。
驚蟄性子直接,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一個剛搬完一張八仙桌,正要轉身出去的壯漢。
“這位師傅,”驚蟄聲音微沉,帶著幾分質問,“你們這是做什么?”
那壯漢被攔住,有些不耐煩,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
他抹了把額上的熱汗,甕聲甕氣地答:
“做什么?沒瞧見啊?”
“這里要開茶鋪了,我們是東家雇來搬桌椅家伙什的!”
茶鋪?!
凌曦聞,滿臉的不可置信:“茶鋪?”
“可、可這鋪子……”
這鋪子明明是她看上的啊!怎么會突然冒出個茶鋪來。
“哎喲,凌姑娘!“
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滿面堆笑,快步走了過來,聲音里透著幾分刻意的熱情。
凌曦心頭那股不妙預感愈發強烈。
她勉強穩住心神,看向來人:“郭老爺,不是說好了今日來定契付租的嗎?”
凌曦聲音微緊,指了指里面忙碌的景象,“怎么這兒轉眼便要開茶鋪?”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里已帶了質問。
“我可是先訂下的!”
郭老爺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換上了一副十足的為難與歉意。
他搓著手,連連嘆氣。
“是是是,凌姑娘說的是,說的是。”
“可這鋪子——唉,它不是租出去的,是賣出去的!”
“啊?”驚蟄驚訝出聲。
郭老爺見狀,連忙擺手:“凌姑娘,您聽我解釋,這……這原主家,他,他著急回鄉啊!”
他苦著臉:“本來是板上釘釘要租給您的,誰知他家里突發急事,便、便擅自做主,把鋪子給賣了!”
郭老爺又補了一句,滿是無奈。
“說是賣得倉促,銀貨兩訖,人就連夜搬離京城了!我也是剛得了信兒,就趕緊過來想跟您說一聲。”
凌曦秀眉緊緊蹙起:“我也可以買的呀!為何不先知會我一聲?”
“哎喲,凌姑娘!”
“那主家都未知會我——”郭老爺連連作揖,臉上滿是愧疚,“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您!”
“要不,您再瞧瞧其他街上的?興許,有更好的呢?”
可她就是瞧中這四明街了,人流量大,賣的東西雜,凡是兜里頭有點錢的,都喜歡來這兒逛逛。
她剛剛租下對街的一間鋪子打算賣蒸蛋糕,這好不容易又找著一家,結果……
正當她氣結無語之際,一道嬌柔婉轉,卻帶著明顯幸災樂禍的聲音,幽幽自身后響起。
“喲,這不是凌縣主嘛?真是巧呀!”
凌曦回頭。
只見白冰瑤手執一柄描金團扇,正盈盈站在她身后幾步遠。
她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淺笑,那雙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瞧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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