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剛生出這念頭。
便又被男人游移的掌印拖入一片火熱。
那手掌帶著薄繭,所過之處,肌膚粟起,戰栗不已。
“唔……”
凌曦腦子徹底亂了。
她只能睜著水汪汪的雙眸,霧蒙蒙的,柔弱無助看著他。
那眼神,像是受驚的小鹿。
偏偏眼尾一抹緋紅,又帶著幾分勾人的媚。
即是求饒,又似討歡。
沈晏眼底墨色更深,呼吸粗重幾分。
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吃入腹。
凌曦只覺得渾身發軟,手不自覺攀上他肩。
指尖用力,衣料被攥得起了褶皺。
“公子……”她聲音細弱蚊蚋。
沈晏動作一頓。
那雙深邃的眼眸緊鎖著她,帶著一絲隱忍的赤紅。
“沈……沈晏……”她聲音顫抖。
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只余下破碎的嗚咽,斷斷續續,溢出唇角。
他喉結滾動一下,聲音低啞:“不會有那一日……”
再次俯首,吻去她眼角不知何時沁出的濕意。
書房內,檀香裊裊。
此刻卻似乎被另一種更熾熱的氣息覆蓋。
這頓飯又是在床上吃的。
凌曦懨懨倚著床頭,腰肢以下,還蓋著柔軟的錦被。
身上每一寸骨頭縫兒都泛著酸,提不起半分力氣。
回想方才在書房那張梨花木椅子上的遭遇,她就忍不住齜牙。
要命,真要命。
椅子面太光滑,她幾次都差點滑下去,全靠男人手臂箍著。
而且硬,硌得她尾椎骨現在還隱隱作痛。
半途她就受不住了,帶著哭腔控訴了好一陣。
最后還是沈晏低笑著,拿自己的外衫,細心疊了幾疊,墊在她身下。
才稍稍好受一些。
此刻,凌曦小口小口喝著溫熱的雞湯,胃里暖了,身上卻還是乏。
她暗自嘆了長長一口氣。
“下次……”她聲音細細的,帶著點鼻音,含含糊糊嘟囔,“不要書房了。”
沈晏正獨自在一旁的紫檀木小幾上用膳,姿態從容。
聽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他執筷的手微微一頓。
側首,望向床上的人。
她臉頰還帶著未褪盡的薄紅。
沈晏眼底漾開一絲極淺的笑意,如春水微瀾。
“好。”他應得干脆利落。
凌曦剛要舒口氣,覺得他總算體貼了一回。
“不過我的書房,”沈晏慢條斯理,聲音卻清晰無比地補充,“不會有人來的。”
“噗——咳咳咳!”
凌曦一口雞湯直直嗆進了氣管,咳得驚天動地,眼淚都出來了。
她猛地抬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水汪汪的眸子狠狠瞪著那個一本正經的男人。
這人!
絕對是故意的!
她明明、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誰擔心有沒有人來了!
她是說那椅子!椅子啊!
沈晏放下碗筷,起身走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他眉眼含笑,嘴角噙著一抹促狹。
“慢些。”他嗓音低醇,帶著安撫。
凌曦被他氣得沒話說,又咳得說不出話,只能繼續瞪他。
那眼神,活像只被惹急了的小貓,張牙舞爪,卻沒什么威懾力。
算了。
她放棄了。
跟這種人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好不容易順過氣,凌曦決定不跟他計較這個。
她清了清嗓子,強行把話題拐到十萬八千里外。
“對了,”她揚起下巴,努力裝作若無其事,“我今日去鎮國公府,昭昭給了我文家的喜帖。”
她將帖子的事兒說給沈晏聽。
“可這不是什么尋常宴席。”
她指尖悄悄勾住沈晏的衣角,無意識地輕輕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