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皺眉,不解地問:“為何?可是祖上有仇?”
沈瀚搖頭,“并無。”
“那又是為何?”秦氏追問不休。
沈瀚瞥了一眼她:“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何意?”秦氏茫然,一時摸不著頭腦。
沈瀚懶得與她多話:“答案自個兒去尋吧。”
“對了,過兩日,我要去趟京外的東縣。”
秦氏一怔:“去東縣作甚?”
那里又沒有河又沒有橋的。
“聽聞東縣產的泥不錯,干了之后……”
秦氏哪里還聽不明白,又是跟汛事有關。
“泥泥泥,一天到頭不是水就是泥!你就不能掛心下我與子安?”說罷,甩了帕子離開。
沈瀚一臉莫名站在原地,搖了搖頭,繼續提起筆來。
……
刑部
“噗——”
傅簡堂剛端起茶盞,聽聞消息,一口水險些噴了滿地。
他猛地轉頭,看向埋首案牘的好友,眼睛瞪得溜圓。
“令堂,想與白家結親?!”
沈晏嗯了一聲:“有這想法。”
今日在廳里,一個勁兒地為白冰瑤說話,還特意將他喚了過去。
傅簡堂幾步湊近,壓低聲音,神色古怪:“不是,令堂……她不知白家底細?”
這怎么可能?
沈晏依舊垂眸看著卷宗,側臉線條冷硬。
沒有回答。
傅簡堂急了,扇子“唰”地打開,又猛地合上,在他身邊踱步。
“老天爺!”他自自語,語氣夸張,“白家那點破事,底下的小吏不清楚,世家還能不知?”
“公爹奪兒媳,兄長占弟妻。”
“原配那位白大夫人,生下白浩就瘋癲了,至今還在別院關著呢!”
“如今這位白夫人,是那位病死二老爺的心尖寵,二老爺尸骨未寒吶……這白小姐便已在肚子里了……”
傅簡堂越說越起勁,最后停在沈晏桌前,扇子點著桌面,難以置信。
“這些腌臜事,令堂她老人家,當真一概不知?”
沈晏終于舍得將目光從卷宗上挪開,淡淡掃了他一眼。
“也許罷。”
“嘖嘖嘖……”傅簡堂咂嘴,扇子搖得飛快,“你們沈府,消息也忒閉塞了點。”
京城權貴圈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沈夫人竟被蒙在鼓里?
沈晏倒是不惱:“南洲太子,可有消息?”
傅簡堂神色一肅,方才的嬉皮笑臉瞬間收斂。
他將扇子收回袖中,站直了身子。
“明面上那位,儀仗已過馳州,約莫還有百里便能抵京。”
“不過……”他頓了頓,“暗地里那位,還在南邊晃悠呢。”
傅簡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所以啊,這明面上的隊伍,不敢走太快。”
……
皇宮,廢棄冷宮。
夜黑,風高。
嗚咽的風聲像鬼哭。
喜姑提著裙擺,貓著腰,貼著斑駁的宮墻根兒,摸索著往前。
心跳得擂鼓一般。
指尖冰涼,終于觸到那扇熟悉的,朽爛的門板子。
“吱呀——”
不等她叩擊,門開了條縫。
一只帶著薄繭的大手猛地伸出,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極大。
喜姑低呼一聲,整個人被拽了進去。
門在她身后輕輕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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