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瑤說著,下意識又抓緊了身旁巧麗的手臂。
巧麗疼得一哆嗦,卻死死忍著。
沈晏目光冷淡:“秦將軍稍后會安排馬車。將你們一并送往衙門問話。”
是規矩,也是疏離。
白冰瑤臉色微微一白。
去衙門?
那怎么行!
她可是白家嫡女!
進京第一天,就要進衙門?
不行!
車夫死了,又遇上流寇,還差些清白不保……
這要是傳出去……
她還怎么在京城立足?
她心念急轉,不等她再開口——
沈晏已經轉身上了馬車。
車夫利落揚鞭。
嗒——
馬車走了。
白冰瑤僵在原地。
她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車輪印子。
氣得狠狠一跺腳!
眼圈又紅了。
這次是氣的,也是急的。
白冰瑤深吸了一口氣道:“還要麻煩將軍送信給白府,叫他們再派輛馬車來。”
秦捷看了她一眼,對其中一位手下點了頭,對方會意,策馬而去。
他身后兩個親衛,其中一個壓低聲音,帶著點不解。
“嘖。都是回京。”
“咱們將軍送,跟沈侍郎送,有何不同?”
定要回府稟告再派一輛?
另一個親衛輕嗤一聲。
眼皮抬了抬,示意那還跺腳的白小姐。
更示意那早已無蹤的馬車方向。
“那可是沈家。”
聲音更低了些:“百年氏族,世家之首。”
“如今這一代,就他一個嫡子,還是太子伴讀。日后……”
他沒說完,話里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官途無量。
先開口那人不服氣,脖子微微一梗。
“咱家將軍也不差!”
“秦家世代為將,對朝廷,那是赤膽忠心!”
后說話那人嘆了口氣,目光掃過遠處的山巒,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滄桑。
“眼下邊蠻鬧得兇,自然有咱們用武之地。”
“可若是天下太平了呢?”
“無仗可打,朝廷,還要武官做什么?”
先開口那人徹底沉默了。
他書讀得不多。
可那些說書先生、戲文里唱的……聽得不少。
確實是這個理兒。
他悶悶地“嗯”了聲。
“別嘀咕了。好好當差吧!”
兩人不再語,重新忙了起來。
沈家馬車,四平八穩。
車廂里鋪著軟墊,角落燃著清雅的熏香。
凌曦靠著車壁,手里捏著一顆紫紅的葡萄丟進嘴里。
看著她這幅模樣,沈晏心里頭那點歉意又冒了頭。
他輕咳一聲:“對不住,讓你白歡喜一場。”
今日事多。
出發時,太子急召,耽擱了。
半路又撞上池山流寇。
他揉了揉眉心。
抓到的那個,雖然嘴硬說沒同伙。
但秦捷那性子,定會帶人把整座山翻個底朝天。
畢竟是京郊重地。
又趕上外邦使臣入京,不能出半點差池。
凌曦抬眼,吐出葡萄籽,用帕子接了
“無妨的。”
聲音清脆,帶著笑意。
“沿途風景也挺美。”
她側頭,看向車窗外掠過的綠意,眼神清亮。
白歡喜?
那可未必。
她彎了彎唇角。
她此行的目的,壓根就不是什么勞什子游山玩水。
是池山附近的鐵礦。
書里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