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月對付自己不成,難保不會遷怒原主爹娘。
凌曦瞇了眼。
絕不能讓他們有事!
錢財,終究是死的。
擋不住明槍暗箭。
要護住他們,靠權勢。
看來,原先的打算,得好好調整一番才行。
屋外,凌永年看女兒喜歡吃,轉身去葡萄架下仔細挑揀,摘了好些飽滿的紫紅葡萄。
裝了滿滿一大竹籃。
想著讓女兒帶回沈府去。
見凌妻從屋里退了出來,便招手示意。
凌妻不明所以,被他拉著走了幾步。
一直走到院門邊的,她才停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神神秘秘的。”
“有什么話,非要隔這么老遠說?”
凌永年皺著眉,目光沉重。
“曦兒這趟回來,變了許多。”他低聲說,語氣中滿是心疼,“定是在府里受了不少委屈。”
“是啊。”凌妻嘆道,“之前桂花嬸來的時候,便是不愿也會分她一些吃食,今日倒是會護著果子了。”
“自己的東西,便該護著!”凌永年道,爾后聲音壓低。
“你說,要不去求那沈侍郎……求他放了曦兒?”
話未說完,凌妻已嫌棄地打了他一記。
“曦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說的這是什么呀?”她嗔怪道,眼中卻有幾分無奈。
凌永年拐杖在地上敲了兩下,發出噔噔聲。
“左右我們凌家也不圖什么,沈侍郎如今身邊沒有其他女子又能如何?”
“他早晚是要娶正妻的,屆時又當如何?女兒豈有好日子過?”
凌妻沉默下來,她知道丈夫所非虛。
雖說女兒如今出門有車,隨行有仆,看似體面,可終究不過是一府侍妾。
院子里的風忽然變得涼颼颼的,兩人都不再語,只剩下樹葉沙沙作響。
半晌后,凌妻嘆了口氣,望向那點著燭的屋。
“是得為曦兒謀個長久之計。”她低垂著眼簾,“可這也得聽聽她自個兒的意思。”
凌永年嘆了口氣:“我還是盼著她,能像以前那樣,無災無難的。”
“將來尋個知根知底的人家,就嫁在咱們家附近,有個什么事,也能幫著點。”
他頓了頓,臉上滿是愁緒:“哪像現在……”
“在沈府里頭,受了什么委屈,咱們都不知道。”
“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
凌妻沉默。
是啊。
那可是百年世族沈氏。
高門大院,規矩森嚴。
女兒再如何受寵,高不過正妻。
雖是良籍,可若是主家一個不高興,發賣了,打殺了,誰又能說什么?
她心頭一陣陣發緊。
院門外,澄心叩門的手停在半空,又悄悄放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身側的主子,默默往后退開半步。
沈晏等了許久,不見凌曦回府。
心下略沉,想著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便親自過來接人。
誰知,隔著那扇木門,竟將老兩口的對話聽了個分明。
尤其是那句——“在沈府里頭,受了什么委屈,咱們都不知道。”
心里像被針,輕輕扎了一下。
夜風吹動他青色的衣擺。
他便這么靜靜立在門外,垂眸,看不清神色。
木門后,又隱隱傳來些許動靜。
“這么多呀?”女子聲音的聲音傳來,嬌嬌柔柔。
是他無比熟悉的。
卻又帶著一絲從未在他面前展露過的,全然放松的甜軟。
“不多。”男聲響起,帶著笑意。
“你這小饞貓,擱以前,這點東西半天就見底了。”
“爹!我哪有這么能吃!”女子嗔怪著,不依。
清脆的笑聲跟著傳了出來,像碎玉落盤。
沈晏眸色微動。
她從未……這般對他撒過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