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h5喜姑本是慈寧宮中人,后被派至攬月宮十余年。
在外代表的便是祁照月的臉面。
依祁照月來看,喜姑給凌曦賠罪,已是重罰。
可沈晏卻覺得還不夠?!
沈晏目光落在喜姑身上,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誣告攀咬朝廷命官家眷。賠罪,便想揭過?”
朝廷命官家眷?
陳若羽垂眸,看來自己要重新審視凌曦在沈侍郎心中的地位了。
席間頓時又是一片竊竊私語。
無數道目光,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災樂禍,在凌曦與祁照月之間來回游移。
凌曦眨了眨眼。
等等。
朝廷命官家眷?
說的是……她?
沈晏淡聲問:“構陷他人者,按大恒律,該如何處置?”
席間安靜。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沈晏在問誰。
只有傅簡堂悠閑地搖著折扇道:“按律,杖五十。”
喜姑身子一縮。
“杖五十?”祁照月氣得渾身發抖,血色褪盡。
“晏哥哥!”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
“她哪里算什么家眷!她只不過是個……”
“殿下!凌曦是良籍。”后頭的那個妾字,被沈晏硬生生打斷。
眼神,冰冷,疏離。
“喜姑污蔑攀咬,只對凌曦二搜身,如此針對,讓沈家顏面何存?”
“刑部拿人,尚需憑據。”
“一個奴才……”他視線再次釘死在喜姑臉上,“怎敢依仗主勢藐視法度?!說出此等污蔑攀咬之語?”
祁照月呼吸一窒,喉嚨發緊,像是被人扼住,半個字也吐不出。
依仗主勢,藐視法度。
這頂帽子太重,戴不起。
她紅了眼圈,心頭涌上委屈和難堪,轉眼看向白浩。
白浩額角冒汗,心頭叫苦,他開口道:“沈大人,不過是件小事,金珠尋到……”
“白大人,”沈晏雙眼微瞇,“想徇私枉法?”
白浩瞬間收聲,不敢再語。
程及玉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心里冷笑。
白浩這個傻子,方才一直幫祁照月叫囂的那些貴女都不支聲了,他還出頭?
宮人?說得好聽,不過是奴才。
沒主子示意,哪個奴才有膽子攀咬他人?
凌曦身份再低,也掛著沈家的名頭。
沈晏這口氣,自然咽不下去。
祁照月若是繼續幫喜姑說話,那便是想跟大恒律法對著干。
她敢反駁嗎?
她不敢!
瑟縮在一旁的喜姑,此刻腦子也猛地轉過彎來。
她顧不得其他,猛地磕頭在地:“沈大人!是奴婢!是奴婢一時心急,說錯了話,沖撞了凌小娘!”
“與殿下毫無干系!是奴婢自作主張!”
她一邊說,一邊朝著凌曦的方向伏叩到底。
“求凌小娘寬宥,奴婢知錯了!”
刷的一下——
滿廳的目光,齊齊釘在了凌曦身上。
凌曦頭皮一麻,心里既尷尬又窩火。
說實話,她真想給喜姑打上五十杖,打爛她的屁股,氣死祁照月。
可……
她的身份偏偏不能支持自己這么說,有恃寵而驕之嫌。
若是不打……這口氣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堵得她發慌。
她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哼,沈晏不是說要護著她嘛。
這男人既然開了口,不管是護她,還是護沈家臉面,就該一護到底!
這鍋,還得他自己背!
指尖悄悄在只溫熱的大掌里,輕輕撓了撓。
一下。
又一下。
帶著點撒嬌,又有點無賴。
沈晏眸光微垂,掃過兩人交疊的衣袖,嘴角壓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