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閣眼風掃過晚照,柔聲道:“曦兒,我有話,想同你說。”
凌曦莫名其妙掃他一眼:“你說。”
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模樣。
賀明閣被噎了下,轉頭,示意晚照回避。
凌曦權當沒看見。
笑話!
這湖邊,攏共就他們仨。
目光所及之處,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晚照一走,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便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誰知道這賀明閣會發什么瘋?
再說了,她如今是沈晏的侍妾,私會外男,傳出去,祁照月、秦氏便會掐著這個污點不放。
她眼下錢還未賺夠,若因此事被休,趕出沈府,于她不利。
凌曦語氣淡淡:“她是我的心腹丫鬟,嘴嚴得很。”
下之意,不必避諱。
晚照一直在觀山院伺候沈晏,極少出府。
賀明閣見過澄心,卻不知晚照的主子到底為誰。
只當真是凌曦心腹。
他腦中,忽閃過另一張臉,那日,穿著兜帽自稱是凌曦丫鬟的女子……
好似與眼前的這位,不是同一人。
賀明閣脫口而出:“你有幾個心腹丫鬟?”
凌曦微怔,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紅唇微抿:“賀公子,好狗不擋道。”
凌曦懶得跟他廢話,提裙便要離開。
賀明閣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她去路。
“好好好,我說!”
他咬牙切齒,像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只是——
他又看了一眼晚照。
凌曦倒是看出來了,他不把話說完是不會走了,于是對晚照道:
“你背過身去,往前走五步。”
晚照依照做,乖巧地轉過身,一步,兩步……數著步子往前走。
賀明閣氣結。
五步?
這跟沒避有什么區別?!
他剛要發作,便瞧見凌曦一臉不耐煩。
臨湖閣上,傅簡堂看著這幕不由笑了出來,搖了折扇,手中的黑子隨意往棋盤上一丟,認輸。
下棋有什么意思,還是看戲好玩。
“你這妾室還挺機靈。”
沈晏唇角微勾,沒有答話。
另一邊,賀明閣想起今日來的目的,語氣又軟下來。
“曦兒,我知你生我的氣,你打我,你罵我,千萬別將氣憋在心里。”
賀明閣柔聲說著,眼底竟似真有幾分痛惜。
凌曦嘴角抽搐一下。
這廝在說什么?
是不是自己耳朵沒掏干凈,幻聽了?
她一臉“有病吧”的神情,看著賀明閣。
賀明閣忽視她的目光繼續道:
“曦兒,在白馬寺里你也瞧見了,我是冤枉的,是那席秋娘……”
他說起這個名字,火“騰”一下,便冒了上來。
牙根緊咬,似恨不能將這三個字嚼碎了吞下。
“我心里只有你,不然我也不會與她在一起時……”
“一直念著的是你的名字啊!”
“呵呵。”凌曦哼笑一聲,“您可別說了,反胃!”
“好,好,我不說。不說席秋娘。”賀明閣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笑。
“我們好不容易才見一次,不說她。”
他放柔了聲音,眼神也跟著軟了下來。
凌曦心里“咯噔”一下。
這人,該不會真對原身余情未了吧?
可別!
她可不想跟這渣男有什么牽扯!
臨湖閣上,傅簡堂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余光一掃,用折扇指了指。
“你看誰來了。”
沈晏朝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身著藕色衣裙的席秋娘正緩緩從另一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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