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瞧著殿下如今不受待見,就想扔下我們,自個兒尋高枝兒去了!”
“哎喲——”
男人一聲悶哼,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死結。
“祖宗,輕點兒!有傷!”
喜姑的淚,唰一下就止住了。
捶打的動作也僵在半空。
“怎么了?你傷哪兒了?”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噓!你想把人都招來嗎!”陳平一把捂住她的嘴,警惕地側耳聽了聽窗外的動靜。
萬籟俱寂,只有風聲。
他這才松了口氣,放開了手。
喜姑哪里還顧得上生氣,方才那點子怨氣,早飛到了九霄云外。
她滿心只剩下焦急:“你到底傷哪兒了?快讓我瞧瞧!”
說著,一雙手就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陳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別亂動。”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
“無妨,皮肉傷。”
喜姑急了,“都傷著了還無妨?到底在哪兒!”
陳平看著她焦灼的眼,沉默了一瞬,才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
“那地方……也不方便給你看。”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是杖責。”
杖責?
喜姑腦子“嗡”地一下,懵了。
“怎會是……杖責?”
陳平臉上閃過一絲晦氣,像是沾了什么甩不掉的臟東西。
“還不是被個下屬連累的。”
他聲音嘶啞,帶著幾分后怕。
“董東那個蠢貨,自作聰明,竟敢跟宮女在冷宮私會,被抓了現行。”
喜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陳平嗤笑一聲,滿眼不屑:“還好那荷包被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不然今兒就不是杖責這么簡單了。”
荷包?
喜姑的耳朵尖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字。
“荷包?什么荷包?”
她想起他上回過來,神色就不對勁,問什么都心不在焉。
原來癥結在這兒!
“陳平!”喜姑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氣得渾身發抖。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外頭有相好了?收了哪個狐媚子的荷包?!”
“祖宗!”陳平簡直一個頭兩個大,被她晃得傷口都疼。
他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我的好姑奶奶,你想到哪兒去了!”
“實話跟你說罷!”
他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竹筒倒豆子似的,將那荷包的事全說了。
喜姑臉上的怒氣,一點點褪去。
轉為驚愕,然后是不可置信。
最后,只剩下煞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嘴唇。
她像是聽了什么天方夜譚,瞳孔都放大了。
“你……你說什么?”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一絲涼氣。
“那凌曦……居然是……”
陳平點了頭。
喜姑猛地后退一步,眉心緊蹙:“不可能!”
“在避暑山莊,我明明……”
那一夜,她看得真真切切!
怎會?
陳平冷哼,眼底是淬了冰的寒意。
“彩霞都能活著,她憑什么不能?”
喜姑被噎住了,臉色更白。
她拼命回想凌曦那張臉,美則美矣,可……
“我瞧她,沒有一分與太后、圣上相似之處。”
陳平眼中掠過一絲精光:“而且,她還見了孫姑姑。”
“什么?!”
喜姑的雙眼倏然瞪大,渾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了。
孫姑姑可是皇太后身邊的人……
難道皇太后對此有所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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