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花廳搜遍了……”
“整個畫舫,里里外外又尋了一遍……沒尋著……”
“廢物!”
祁照月抄起手邊的茶盞,想也不想便朝宮女砸去!
“砰!”
茶盞撞上宮女瘦弱的肩頭,又骨碌碌滾落到地上。
茶水濺了一地。
宮女嚇得一哆嗦,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旁邊那鵝黃衫女子輕輕嘆了口氣。
“這人也搜了,各處艙房也尋了……”
她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窗戶:“莫不是……”
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哪個不明白她那未盡之意?
莫不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丟進這緬湖喂魚了。
凌曦又看了一眼沈晏,他說的處理該不會是——丟進湖里了吧?
這樣,倒也行。
“這殿中還有人,未搜身。”沈晏的聲音響起。
祁照月鐵青的臉色猛地一動,雙眼倏然亮了起來。
“是誰?晏哥哥快說!”
沈晏抬手輕指,示意那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宮女,和垂首立在一旁的喜姑。
“這兩人。”
“大膽!”白浩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怒視:“沈晏!你什么意思?!”
“這可是公主身邊人,你這是在懷疑公主殿下!”
沈晏淡淡瞥了白浩一眼。
“本官不瞎。”他語調平淡,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本官任刑部侍郎多年,閱案無數。”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戰戰兢兢的宮女和面無表情的喜姑。
“曾有舊案,報官失竊,衙門搜遍全府,最后東西……恰恰就在那報案夫人的貼身丫鬟身上。”
這話一出,空氣仿佛又凝滯了幾分。
祁照月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好。”
“本宮光明磊落,身邊的人,自然沒什么不能搜的!”
“你們倆互搜罷。”
“等等。”沈晏卻出聲喝止。
白浩臉色鐵青,額角青筋蹦跳,幾乎是吼出來:“沈晏!說要搜的是你,叫停的也是你。”
“你到底幾個意思?!”
沈晏悠悠指向門口站著的一個粗使婆子:“你,去搜。”
此一出,滿座皆驚!
祁照月再也忍不住:“晏哥哥!”
她聲音尖銳,帶著抑制不住的怒火。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他,一字一頓:“喜姑原是母后身邊人!”
怎么能讓個粗使婆子……
沈晏的另一只手握著凌曦,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指節。
凌曦好奇地看著他,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這金珠怕是就在喜姑與宮女兩人身上。
只是不知曉沈晏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一直默不作聲的傅簡堂,“啪”地一聲,收攏了手中的折扇。
清脆的響聲,在死寂的空氣里格外突兀。
“殿下。”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要避嫌。”
三個字,輕飄飄,卻像兩座大山,將祁照月后面的話,死死堵了回去。
她嘴唇翕動,終究沒能再發出一個音節。
傅簡堂慢悠悠道:“她們二人,若在彼此身上搜出了金珠……”
“恐有相互栽贓嫁禍之嫌。而這婆子與在座諸位,素不相識,也無仇怨。”
“由她搜身,再穩妥不過。”
婆子被莫名點名,一臉震驚,爾后又看向白浩,面露難色:“少爺,這……”
她什么也不知,只是船艙里煮茶燒水的粗人。
只知船上有貴人丟了東西,一并被喚來尋罷了。
白浩盯著傅簡堂,咬牙切齒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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