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阿槿”,奧利弗說的是中文。
“……好,謝……謝。”
“你不用跟我說謝。”奧利弗手足無措。
桑槿卻微微一笑。
她是個漂亮的姑娘,即便臉上還有可怖的傷痕,但當她眉眼彎彎的時候,依然能看出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美麗與優雅。
奧利弗瞬間心跳加速。
……
“雨眠――”
沈時宴叫住她。
蘇雨眠下意識回頭:“哥?”
“去哪?”
“我去看看邵溫白。”
男人默然一瞬,才重新開口:“……明天我就走了,醫療隊留在島上給你用,不需要的時候再聯系鄧偉,他會上島接人離開。”
“船上的藥品我讓他們都搬下來放到儲藏室了,理論上來說是夠的,但不排除特殊情況。總之,缺了什么,給我打電話,我讓人及時送來。”
“……好。謝謝哥。”
沈時宴嘴角上揚,眉目舒展:“你都叫我哥了,說什么謝?我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
……
中午,蘇雨眠去了工作區。
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考慮到大家身心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蘇雨眠給大伙兒放了三天假。
三天后,覺得沒有大礙的人,可以先開始工作。
那些傷得比較重的、沒辦法工作的,可以繼續休息。
好在,三天后,大部分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
少數幾個行動不便或是康復情況不佳的,則繼續接受治療。
下午的太陽斜掛在天邊,灑下耀眼的金色光芒。
金光鋪在海面上,隨著浪濤波涌,被切割得粼粼生漪。
一扇靠海的窗戶,往里看去,只見一個男人靠坐在床頭,手里拿著一本物理領域的專業書籍,正低頭翻看。
陽光從窗戶逃進去,在地面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沈時宴推門進來。
邵溫白聽見動靜,從書籍中抬首,朝他望去。
“沈總來探病?”
“嗯,”沈時宴點頭,“看你死了沒有。”
“那真是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
沈時宴走到床邊,掃過他現在的處境――
簡陋的室內、陳舊的木床,墊在腰后的枕頭也灰撲撲的,本該是狼狽的場面,他卻安之若素地拿著一本書在看。
眉眼平和,神情泰然。
“還有心情看書?邵教授可真是……不慌不忙。”
是因為穩操勝券嗎?沈時宴目光中閃過自嘲。
邵溫白笑著回他:“既然慌慌張張沒用,那不如不慌不忙。至于看書……打發時間罷了,等雨眠過來,我就不看了。”
沈時宴聽他提起蘇雨眠,突然笑了一下:“雨眠過來,應該也要等工作結束之后了吧?她就是這樣,工作永遠排第一,其他人和事都要靠邊站。”
“嗯,我就喜歡她專注工作的樣子,很美。”邵溫白說著,眼中漾開笑意。
似春水泛起漣漪。
沈時宴不笑了,可能是生性就不愛笑。
“你打算在島上待多久?”
邵溫白實話實說:“我這次來,短時間內沒想過要走。她留多久,我就待多久。”
沈時宴忽然覺得很荒謬:“你以什么身份待在這里?雨眠是來讀博學習,不是跟你談情說愛。”
邵溫白語氣淡淡:“這就不勞沈總操心,我自有打算。”
他這副樣子真的很氣人,沈時宴頓覺心梗。
突然,他好似想起什么,緩緩開口――
“我很好奇,邵教授之前信誓旦旦的‘復合’,成了嗎?”
“……”
“哦,原來沒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