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百官齊聚,都在恭候太后等人駕臨。
皇后并未給靜初任何反駁的機會。
太后起身,徑直朝著靜初伸出手來:“一會兒祭月禮便要開始了,你也留下來瞧個熱鬧吧。”
然后扭臉問皇后:“兔兒爺可準備好了?”
皇后點頭:“早就準備妥當了,良貴妃每天伺候得精細著呢。”
太后滿意道:“今年不知道,會是誰家千金有這福氣,被兔兒爺選中。”
皇后也笑著附和道:“可不是,但愿良貴妃今日所得即所愿,兔兒爺幫她選一位稱心如意的好兒媳。”
原來,此事雖未明,但大家已然全都心照不宣。
靜初心中不解,若是換做自己選妻,就算閉著眼睛在秀女中間扒拉扒拉,也比盲婚啞嫁,將終身大事交給一只兔子強。
沈慕舟聰明一世,怎么這事兒上犯了糊涂?變主動為被動呢?
靜初跟在太后身后,去了夜宴大殿。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皇家宴會。
雖說,只能侍立在太后身后,負責布菜斟酒。
站得高,自然看得遠,臺下眾生百態,自己全都盡收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烏泱泱這么多人,最為醒目的,還是池宴清那一抹風騷的朱雀紅。
其次,便是沈慕舟的錦衣雪服。
兩人一個神儀明秀,邪肆狷狂,如烈火燒云;
一個溫潤如玉,淡泊似水,如野鶴閑云。
偏生還臭味相投,坐在一處,把酒歡,一正一邪,各有千秋。
靜初腦子里冷不丁地就冒出一個念頭來,兩人對于喜歡的衣裳似乎都有執念一般,日復一日,從不生厭。
也不知道他們對于未來伴侶的心意是否也全都長長久久,不會輕易見異思遷吧。
靜初這樣想的時候,兩人似乎全都有所感應一般,朝著她的方向望過來。
沈慕舟端起手里酒杯,朝著她微微示意,然后一飲而盡。
池宴清則挑釁一般,夾起一塊紅燒蹄髈,塞進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然后雙唇翕動,看唇形分明是在說:“真香!”
靜初沖著他磨了磨牙,聞著殿中肉香肆意,頓覺饑腸轆轆。
只眼巴巴地盼著中秋夜宴快點結束。
琴瑟鼓樂,歌舞升平,席間觥籌交錯,逐漸有人酒意微醺,靜初的腿都站麻了。
顯然,太后這晚宴吃得也乏味寡淡,皇帝與大臣說話的時候,不時會與站在身后的靜初竊竊私語。
“今日哀家宣你進宮,替太子妃診脈,有點強人所難。但你只管放心,你今兒也算是替太子妃解了圍,日后無論能否藥到病除,她都不會為難你的。
至于皇后那里,哀家過兩日自會為太子挑選兩位世家女子,冊封側妃,如了皇后一半心意。”
靜初頗為不解,既然太后也有為太子納側妃之意,今日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俯下身子,壓低聲音:“適才靜初是不是誤解了太后娘娘您的意思?”
“沒有,你做得很好。”
太后沉聲道:“哀家也想讓太子早點開枝散葉,可皇后選誰不好,偏生就挑中了那個楚一依。
此女心術不正,野心勃勃,她若嫁給太子,有國舅府撐腰,就沖著太子妃那恬淡性子,可架不住她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