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賀摸出一根煙,“介意嗎。”
我搖頭,他點燃,打開排風,“據我所知,江城搜救了一天一夜。”
我深吸氣,“但是一無所獲,我懷疑他活著。”
老賀使勁嘬煙頭,“林宗易水性不好,江浦又是漲潮期,夠嗆游上岸。”
“趙凱和馮斯乾分別派出兩撥人馬打撈,船艙,閘口,沿岸,排查了將近十公里。”我說到這,微微一頓,“唯獨沒有排查貨輪底部。”
老賀蹙眉,“什么意思。”
我說,“如果提前在船底扎了大網,人墜入網中,從排水閥門爬進貨艙,投下救生艇,反方向漂流至闌城境內,而趙凱的下屬最初打撈范圍只在江浦港附近,當時是凌晨,天色漆黑,林宗易和仇蟒都穿了一身黑衣,即便擦肩而過,同樣不排除會陰差陽錯。”
老賀愕然,“你分析的?”
“我記得昨晚的場景,仇蟒很篤定自己能逃出境,全然沒把林宗易的威脅當回事,警車突襲港口時,甚至不慌不忙和林宗易對峙,他絕對留了后路,有把握在包圍中逃之夭夭,我猜測仇蟒對貨輪動了手腳。”我望向窗外的街道,“對付天羅地網,用另外一張暗網,是最隱秘完美的金蟬脫殼。”
老賀吐出一縷煙霧,“林宗易心性野,不愿意接受審判,會不會跟隨仇蟒逃了。”
“不會!”我瞬間激動起來,“他不會當逃犯,他寧可拖著仇蟒同歸于盡,不會讓我和林恒被外界指指點點,他親口說的!林宗易有本事逃,何苦留下現金充公,十個億能逍遙幾輩子了。”
老賀想不通,情緒不由煩躁,“那他藏什么?上面找不著尸體,很快會下達通緝令,他等于多添一項罪名,他懂法,他何必呢。”
我攥著裙擺,“我不清楚。”
已經二十個小時了,林宗易應該自首了,單打獨斗仇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偏偏就是兩人一起人間蒸發,除了臨陣逃脫,確實無解。
“我會想辦法插手,求證船底是否有暗網。”老賀猛抽了一大口,戳滅火苗,“假如他真犯糊涂了,我先盡力隱瞞,你最好勸他自首,不然再大的功勞也保不住他這條命。”
我掩面,整個人蜷縮著,“我明白。”
老賀說,“我有消息了再聯絡你,你給我鑰匙。”
我推門下車,“別打電話,發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