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敞開,此時夜色正濃,燈火也暗,他面容深陷其中,半明半昧。
馮斯乾不回應,我說下去,“仇蟒派了一伙人,為首的名字叫冠強,他們為了驗證林宗易是否有二心,要砸了醉王朝,同時也教訓我,逼我歇業。仇蟒懷疑我開會館的目的和他有關,我了解云城的倉庫在什么位置,了解他的生意,我的一舉一動都威脅到他。林宗易提前埋伏在會館保護我,防止冠強下狠手。”
他面無表情又續上一支煙。
“朱八出車禍那晚,林宗易自己也軋了胳膊,我們確實獨處了,我給他換藥,買了粥,中途我去攪合了花豹和程澤的酒局。不論你信不信我,我跟林宗易沒有出格,迄今為止,我們仍然只有那一回。”
馮斯乾良久沒出聲,他吸完碾了煙頭,“想打發日子,除了開會館,有得是買賣可做。”
散亂的長發拂過他衣角,我一不發。
馮斯乾把我從腿上推開,“韓卿,你究竟有什么私心,自己最清楚。我可以信任你,你要做出值得信任的樣子。”
他解了紐扣,關燈躺下。
我平復了一會兒情緒,“孟綺云回濱城嗎。”
他吸煙后的嗓音帶點濃烈的嘶啞感,“沒確定。”
我整理著攢成一團的毛毯,“她不肯回,你也默許她一而再的任性和手段。”
馮斯乾胸膛起伏著,呼吸越來越重。
“你無法割斷她,要求我理解你的苦衷。你說孟綺云只是一枚棋子,可你和周德元從未撕破臉,你更沒真正利用過她,所謂的傷害了她無辜的心,純潔的情感,其實沒有實質。我卻傷害了林宗易的真情,還有他的血肉之軀。你不理解我,因為我和他發生了,你現在沒有發生,不代表孟綺云沒有計劃在后面發生,你的愧疚和心軟就是她的契機。”
我也躺下,直視天花板,“馮斯乾,人心捉摸不定,孟綺云不是林宗易,她完全沒有分寸和道德底線,你對林宗易的厭惡,同樣是我對她的介懷。”
他在一片黑暗中,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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