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詳照片里的齊賀,國字臉,板寸發型,眼神清澈,是一個正派的好人面相,我閱男無數,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當然,馮斯乾的演技段位,連眼神也能造假,可畢竟是少數,多數男人沒那把高深的道行。
蔣蕓擠扁了罐子,丟進垃圾桶,“如果林宗易肯拿自己當誘餌,釣仇蟒上鉤,扳倒云城那條產業鏈,齊賀絕對會把功勞算在林宗易的頭上。仇蟒風光了三十多年,沒人動他,一是沒證據,手腳太利索了,才暴露馬腳,立刻抹干凈了,二是涉及責任,最初沒查,后面發現有問題了,再動手查,早就遲了,遲了是過錯,你愿意被指責嗎?”
我深吸氣,“馮斯乾這艘船上有周德元,同行交集多,我怕周德元親自出面,齊賀也不得不賣他三分面子,林宗易賭命冒險,最后全白忙活了。”
蔣蕓說,“林宗易走這步棋,證明他已經權衡過了,他不會白忙。而且周德元無法出面,鏟毒瘤是正義的好事,他能阻撓嗎?”
我摸索窗臺上的打火機,“林宗易是睡在辦公室嗎?”
“對,他下午才走。”
我燒毀了相片,“最近你別來會館上班了,我盯著。”
蔣蕓一怔,“為什么啊。”
我用煙灰缸蓋住焚化的火苗,“仇蟒要來江城了。林宗易背叛他,他肯定下狠手,醉王朝也夠嗆躲得過。”
她問,“馮斯乾不護著你嗎?”
我搖頭,“他憎恨我和林宗易有聯系。”
“那你也跟他坦白,萬一林宗易自身難保了,護不住你,馮斯乾能扛。別看他是商人,我感覺他本事比你想象中大。”
我把支票交給她,蔣蕓負責給場子上貨,我沒路子批發進口洋酒,她的路子廣。
我沒久留,又匆匆趕回瀾春灣。
我剛進門,保姆迎上我,“先生八點打來一通電話,您正好不在家。”
我一瞟墻上的掛鐘,八點二十二分,馮斯乾打了座機,沒打我手機,很明顯是刻意的,他一定聽說什么風聲了。
凌晨,馮斯乾的賓利駛入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