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閉上眼,“周德元需要刀,馮斯乾做了他的刀。”
李淵一籌莫展,“周德元百分百會協助馮斯乾對索文集團下手,他們屬于互為刀俎,各有所圖。”
“我不擔心索文。”林宗易走向落地窗,他佇立在輝煌的夜色里,“馮斯乾蟄伏了半年,應該摸得差不多了,鄭寅一旦咬不住,這艘船立刻會沉。”
李淵試探問,“您的想法是?”
林宗易聲音低沉,“通知白喆,提前預防。”
李淵驚愕,“您不要鄭寅了,白總會不會推己及人,也棄船。”
林宗易叼著煙,在黑夜里瞇眼,“白喆不敢。”
我腦海閃過茶行里的場景,我握緊拳,沒有吭聲,從書房離去。
倘若我透露給林宗易,他馬上補救應對,也許還有轉圜余地。
其實我對林宗易的感情很復雜,既不希望他出事,又盼著他輸得一敗涂地,假如他輸了,我心里會不是滋味,假如他贏了,我也害怕,這種受制于人逢場作戲的生活還要繼續到什么時候。
我去嬰兒房哄林冬睡覺,返回主臥,林宗易正坐在床上,手里是我們合影的擺臺照。
那張照片是路人為我們拍的,晚上八點的街心廣場,霓虹正濃,人潮洶涌,他笑容很淺,而我連笑都沒笑,他霸道將我摟進懷里,我浮動的發梢恰好纏在他焦糖色的圍巾上,極盡溫情。
除了結婚證,這是我們僅有的一張合照。
我杵在那,此刻的林宗易,深沉又寂靜,我似乎看穿他的骨骼和靈魂,是一種極為深刻黑暗的味道。
我只看穿了一秒鐘,當他抬起頭,他所有的情緒都斂去。
“林冬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