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他馮斯乾是否平安,可話到嘴邊卻實在問不出口,我最終只說,“宗易,我想去衛生間。”
林宗易從床底取出便盆,他提起我身子,塞入臀下,我攥緊床單并攏雙腿,沒動彈。
他望著我,“自己可以嗎。”
我回答可以。
他拾起床頭柜放置的打火機和煙盒,開門出去,外面空空蕩蕩,病房正對安全通道,他倚著墻,像是在看通道的天窗,又像是在漫不經心想事。
我褪下褲子,嘩啦啦的聲響頃刻間釋放,在寂靜的走廊尤為清晰,我一憋氣強行忍住,林宗易稍稍偏頭,隔著門板,“韓卿。”
我驚惶不已,我用棉被圈起盆,“我沒事。”
門外是慘白的燈光,門內是無盡的黑暗,林宗易停駐在黑白交界的一條線,像極了他這個人。
正邪難辨,虛實莫測。
他真是謎,如同馮斯乾一樣難解的謎,而我闖進了這團謎霧,墮入兩個男人的漩渦里。
掙逃不得,淪陷不得,馴服不得。
我解決完,小心翼翼端著盆,大理石磚過于光滑,我單腳根本站不穩,走出幾步就開始失衡搖擺,受傷的一只腳本能踩地,腳底爆發一陣難耐的鉆心劇痛,我頓時倒抽氣。
林宗易聽到動靜立馬推門進屋,我慌里慌張把便盆藏到身后,他走過來,“怎么下床了。”
他發現我雙腳支地,胳膊夾著盆,理解了緣故,一不發接過盆,我往回奪,小聲問,“護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