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斯乾是一個不愛笑的男人,多數情況都淡漠正經,偶爾笑一聲也斂去得極快,除非不錯過他所有的表情,否則看他笑純粹憑運氣,“補什么。”
我正色問,“馮先生缺什么?”
他停止敲擊方向盤的手勢,“先欠著。”
我彎下腰,上半身伏在窗沿,“欠債我睡不著。”
“事多。”馮斯乾一踩油門,我險些被巨大的慣性拖倒在地,眼睜睜看著他消失于夜幕盡頭。
之后馮斯乾再沒出現過,我們連電話都未打,就像從彼此的世界蒸發。我領教過他的穩,不管是主動狩獵或者被動防守,這個男人非常沉得住氣,假如他是草原上的捕食者,他的同類百分百會餓死。
我如今拿不準他究竟想干什么,我對付男人一向知彼知己,拿不準的滋味令我很不安。
直至初七復工,我才時隔五天見到了馮斯乾。
確切說我是從同事小孟口中先聽到了馮斯乾,她們聚集在辦公大廳討論他早晨來公司的場面,“人比人氣死人,那么多身價幾百億的老板,光是禿頂這一關,就被咱們馮董茂密的頭發秒殺,他往那一站,哎,他要是沒結婚啊——”
幾個女員工在一旁起哄,“沒結婚你怎樣啊。”
小孟面紅耳赤,“我追他啊。閆麗敢把馮董堵在辦公室脫衣服,我也敢啊。”
我不著痕跡放慢腳步,閆麗路子夠野啊,沖馮斯乾脫衣服,這不活膩了嗎,好歹找個泳池,沒有環境烘托,上來扒光了,除了流氓誰能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