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離城門比較近。
沈清棠他們過了城門后,要穿過貧民窟前行。
出于好奇,沈清棠時不時撩開車簾往外看。
李素問納悶的看著沈清棠:“你怎么一副沒來過京城的興奮樣?”
沈清棠:“……”
把這茬忘了。
她放下簾子苦笑:“可不跟沒來過京城一樣?以前在沈家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一年出門的次數都不過一巴掌。
就算出門,不是去廟里禮佛,就是祭祖,再不然就是去誰家參加宴會。橫豎就在巴掌大的地方轉悠。
上次從這道門出去,還是枷鎖鎖著,徒步走出去的。
當時滿心惶恐哪來得及欣賞沿途風景?”
說這么多,無非是想提前給李素問打個預防針。
沈清棠跟原主不一樣,之前在北川如魚得水,環境變了,她變了也無可厚非。
所有的反常用一句“奶娘教的”便能糊弄過去。
到了京城不行。
這是原主出生長大的地方,沈清棠不能像之前一樣肆無忌憚的無知。
李素問伸手拉住沈清棠的手,“何止是你?我活到這么大不也是在京城巴掌大的地方打圈?”
出生在一個院子里,長大嫁到另外一個宅院里,日常生活基本不出這倆院子,就算出去,也跟沈清棠說的一樣,橫豎就在巴掌大的地方打轉。
“你別說!”李素問越琢磨越覺得不想進京了,“京城這地方跟牢籠似的,哪有咱們桃源谷好?我才出來兩個月已經開始想桃源谷了。
也不知道今年桃源谷的雪大不大?大棚里的蔬菜今年收成怎么樣?咱們走的時候一只母羊快下崽了,也不知道能生幾只小羊……”
李素問絮絮叨叨的念著。
沈清棠聽得哭笑不得,忙打斷李素問:“娘,不是,母親,咱們昨兒不是才收到北川的來信?里頭說一切都好。”
李素問反駁:“他們也沒說母羊下了幾只小羊!”
沈清棠:“……”
這么不重要的事,誰會寫在“報告”上?!
人家寫信只是大致交代一下桃源谷一切如常。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沈清棠掀開車簾,外頭來的是季十七。
他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和周圍的挑工一樣,十分普通不惹眼。
只見春杏像拉著季十七問路一樣,拉著他說了兩句話,便放季十七離開。
季十七臨走時往沈清棠的方向看了一眼,微不可見的朝沈清棠點頭示意后離開。
春杏走回馬車邊,小聲對沈清棠道:“季十七說,王爺已經安排好了住處,讓咱們直接去宅院不用去客棧。”
沈清棠點點頭,放下車簾,轉頭對李素問道:“季宴時準備好了咱們的住處。”
李素問點頭,“他一向是個細致孩子。恐怕已經在院中等著了。”
沈清棠搖頭,“前日白起送信過來,季宴時這兩日都要進宮。說是皇帝擔憂他,說看著他才放心。怕是不能在家等咱們。”
李素問想也不想道:“放屁!真要擔憂,怎么會讓病人冒著大雪進宮?分明是要折磨人!”
說完反應過來自已在哪兒,往自已嘴上輕拍了下,“看我,在山谷里待久了,說話也跟著肆無忌憚起來了。阿彌陀佛,以后可得小心點兒!”
不小心是要掉腦袋的。
季宴時給沈清棠他們準備的院子緊挨著寧王府后墻。
在外人看來,兩個院子其實不算挨著。
因為寧王府的正大門和沈家的大門是相反的方向,在不同的街上。
真要串門,走路最起碼要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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