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了口氣，繼續飛快地說道，語速快得幾乎聽不清：“我還聽到……兩個人在說話，像是管事和那個‘京中來使’……他們說什么……‘這批弩機是殿下親自要的’，‘務必在三日內通過漕運秘密送抵津口’，‘實驗場’……對！他們提到了‘實驗場’！好像……好像還在用活人試新的兵器！”

    說到“實驗場”和“活人”時，她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驚恐和憤怒的哽咽。

    但緊接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亮光：“而且，我找到了一條近路！從那個山洞側面的一條裂縫爬過去，能繞開大部分守衛，直接通到我們剛才發現的地下河下游，離出口很近！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

    “那邊！有動靜！好像在那個廢坑道里！”遠處，一聲粗野的呼喝猛地傳來，伴隨著雜沓的腳步聲正迅速向他們藏身的巖洞方向逼近！

    顯然，搜查的隊伍已經摸到了附近，或許聽到了夏簡兮剛才急促跑回的微弱聲響！

    易子川和夏簡兮的臉色同時大變！

    “走！水路！”易子川當機立斷，強忍著劇痛，一把拉起夏簡兮，毫不猶豫地轉身撲向那條地下河！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淹沒了他們的小腿、腰部！河水比想象中要急，水底布滿滑膩的石頭。易子川受傷之下，一個踉蹌，險些被水流沖倒。夏簡兮驚呼一聲，死死拉住他，用自己的身體頂住水流。

    “這邊！跟我來！”夏簡兮記著剛才探查的路線，攙扶著易子川，艱難地逆著水流向上游方向挪動——她記得下游出口在另一個方向，但此刻追兵來自那個方向，只能先向上游躲避！

    就在他們跌跌撞撞沖入河道旁邊一個更黑暗的凹陷處，緊緊貼附在巖壁上時，幾支火把的光亮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巖洞口！

    “沒人？”“媽的，聽錯了？”“等等！這地上有水跡！是新的！他們下河了！”“快！沿河搜！上下游都去看看！他們跑不遠！”

    火把的光亮在洞口晃動，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沿著河岸向他們藏身的方向逼近！甚至有人開始下水試探！

    易子川和夏簡兮屏住呼吸，身體緊緊貼著冰冷濕滑的巖壁，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易子川將匕首咬在口中，未受傷的右手死死摳住巖石縫隙，左手則環住夏簡兮，將她更緊地護在身前陰影里。夏簡兮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和壓抑的痛苦喘息，也能感受到他那種不容置疑的保護姿態。

    河水冰冷，浸泡著傷口，帶來鉆心的疼痛和寒意。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甚至能聽到水花濺起的聲音和監工們不耐煩的咒罵。

    “頭兒，這邊水太急，看不清啊！”“廢物！繼續往前找！肯定就在這附近！”

    一支火把幾乎要探到他們藏身的凹陷邊緣！光亮已經映照到了易子川蒼白的側臉和緊繃的下頜線！

    千鈞一發！

    夏簡兮猛地一咬牙，另一只手悄然探入懷中，摸到了姜懷玉給的-->>最后一個“小玩意”——那是一種遇水則會緩慢釋放出大量無色無味、但能短暫刺激眼睛和呼吸道黏膜的藥粉包。她毫不猶豫地將藥包捏破，悄無聲息地投入身旁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