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簡兮看著他的樣子，心急如焚。她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每一分一秒都極其寶貴，外面那些灰衣人或監工隨時可能發現少了兩個人而進行搜查。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觀察這個巖洞。洞壁上有一些模糊的、似乎是人工開鑿的痕跡，但年代久遠。那條地下河通向黑暗的深處，不知流向何方。

    “你在這里休息一下，千萬別動。我去前面探探路，看看這條河通向哪里，很快回來！”夏簡兮下定決心，從懷中摸出姜懷玉給她的一個小巧的防水火折子，“如果有危險，你就弄出動靜。”

    易子川想阻止，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跟上去只能是累贅。他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千萬小心。”

    夏簡兮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毅然轉身，借著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沿著地下河岸，向著黑暗深處探去。

    她的心跳得很快，但腳步卻異常輕盈。她知道，她必須找到出路，找到這個地獄的弱點，為了易子川，也為了外面那些正在遭受非人折磨的無辜者。

    幽暗的洞穴中，只剩下易子川粗重的呼吸聲和潺潺的水流聲。他靠在巖壁上，感受著體力一點點流失，但意志卻如同淬火的鋼鐵，愈發堅韌。他仔細聆聽著遠處的動靜，腦中飛速運轉，試圖將進入黑廠后看到的一切——布局、守衛、流程、弱點——拼湊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隱約傳來一陣模糊的嘈雜聲，似乎是搜查開始了？

    易子川的心提了起來，手悄悄握住了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就在這時，前方黑暗中傳來了急促卻盡量放輕的腳步聲！

    是夏簡兮回來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和緊張，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子川！”她幾乎是撲到他身邊，氣息急促地低聲道，“我找到了！這條河下游有一個出口！很隱蔽，被藤蔓遮著，外面就是山林！而且……而且我在路上發現了一條岔路，通向一個地方……那里有很多箱子，上面有……有葉上林的私印！還有……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提到了……‘京中來使’和‘新一批弩機’！”

    易子川的眼睛猛地睜開，銳光乍現！

    出口！證據！還有更高層的人物在場！

    希望和危險同時陡增！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走！帶我去看看！”

    “不行！你的傷！”夏簡兮按住他，“那條路有點遠，而且可能會碰到人。你在這里等我，我再去確認一下，然后我們直接從水路出口離開！”

    易子川看著她又怕又堅定的眼神，知道她說的是最好的選擇。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躁：“……好。速去速回。若有不妥，立刻退回，我們從水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