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謝貴妃紅唇微勾,突然展露出一個自以為風華絕代的笑容。
“哎呀,本宮怎么瞧著,妹妹與王上雖是舊識,看起來卻生疏的很呢?”
她眼波流轉,故作疑惑道:“莫不是……在刻意避嫌?”
殿內的氣氛驟然一凝。
這話就像淬了毒的針一樣,直往姜嬪的心窩子里扎。
果然,姜嬪臉色驟白,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帕子,好不容易才維持儀態。
“貴妃娘娘說笑了,王上是貴客,臣妾怎能失了禮數?”
然而謝貴妃卻依舊不管不顧,“本宮只是瞧著,西域王方才明明對妹妹頗為欣賞,如今妹妹卻反倒是……像在躲著什么似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你——”姜嬪猛地抬頭,臉色在一瞬間漲紅,眼底第一次流露出怒意。
阿穆爾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膝蓋上的拳頭早已捏得咔嚓作響。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早就站起來招呼這丑婦一巴掌。
不及阿穆爾發作,一旁的楚泓率先起身,聲音亦帶著前所未有的銳利:“貴妃娘娘慎,母妃入宮二十栽,恪守宮規,從未逾矩過半分,草原的舊事已是過眼云煙,娘娘又何必拿著陳年往事,來折辱母妃?”
“睿王這是在責怪本宮多嘴?”謝貴妃冷笑道。
“本宮只是覺得,故人相見,就該熱絡些。”
“沒錯。”見楚泓說話了,楚瑯也不甘示弱,突然出聲,“貴妃娘娘也是關心則亂,畢竟,西域王與姜嬪娘娘有舊誼,如今見面卻如此生分,難免不叫人會多想。”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阿穆爾。
今日這樣的場合,當然是希望楚泓母子能丟盡臉面,日后再也蹦跶不起來。
楚泓要是被罰了,說不定他自己還能有機會恢復太子之位。
“夠了!”楚泓冷怒道。
“母妃如今是父皇的妃嬪,王上是西域的貴客,你這般語,是想讓天下人誤會大楚后宮不潔,還是想挑撥兩國關系?”
楚瑯被懟了一通,也不惱,反而勾起嘴角,上前一步朝著楚皇拱手道:
“父皇,皇弟年輕氣盛,不懂貴妃娘娘的好意。貴妃不過是隨口一提,皇弟便如此激動,反倒顯得心虛了。依兒臣看,不如讓姜嬪娘娘自己說說,當年在草原上,到底與王上是什么關系?”
他這話看似公允,實則是把姜嬪往絕路上逼。
當眾承認親近,便是后宮失德。
說毫無關系,又與阿穆爾“故人”之說相悖。
姜嬪慘白著一張臉,血色盡失。
阿穆爾眼見心愛之人被楚瑯母子如此欺負,卻敢怒不敢,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楚瑯,眼底的凜然殺意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將酒盞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擱,聲音如同化不開的寒冰。
“二皇子殿下,這是在質疑本王的品性,還是在羞辱你們大楚的后宮?”
“本王與姜嬪娘娘年少相識是不假,但向來以禮相待,絕無逾矩半分,娘娘入宮為妃后,本王更是恪守本分,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倒是二皇子……”
他猛地轉頭看著楚瑯,眼神如刀:“今日當著眾人的面再三逼迫,又加以引導和暗示,又存了什么心思?”
楚瑯臉色僵了僵,卻仍沒有罷休,“王上何必動怒,本宮只是覺得,堵不如疏,眼下流四起,都在質疑三弟血脈不純,正好今日雙方都在場,不如請父皇恩準,讓王上與三弟當場驗證一番,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這話等于又將先前的滴血驗親一事,舊事重提了。
楚泓再也按捺不住,握著拳頭就要沖上去找楚瑯理論,卻被姜嬪死死地拽住。
她的手很涼,力氣卻大得出奇,楚泓的手背上都被她摁出了紅痕。
“母妃?!”
楚泓有些不解。
楚瑯都這般欺負到他們頭上了,母妃卻還是和以往一樣,每次遇事都要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