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得了花容或喜晴的指點,玖兒唇角翹起,一笑嫣然,較之前與江箐珂又像了許多。
她施施然地走到李玄堯身前,盈盈一禮。
眉眼低垂道:“妾妾身,見過殿下。”
曹公公在旁則笑吟吟道:“殿下快看,這一顰一笑,簡直與太子妃一模一樣。”
喜晴聽后,沒好眼色地從背后狠狠瞪了曹公公一眼。
她咬牙切齒,無聲地在那兒嘟囔了幾句。
李玄堯直直地盯著“江箐珂”,將酒壺里剩的酒一口全都灌了下去。
抬手蹭掉嘴邊和下頜上流淌的酒液,他沖玖兒勾了下指頭,示意她過來。
玖兒乖順地挪步至他身前,在李玄堯的身前跪下。
她怯生生地不敢抬頭,很怕直視那雙怪異卻又魅惑妖艷的眼睛。
那雙色眸子就好像妖魅的眼睛,只要定定瞧久了,便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淪陷其中。
李玄堯卻用酒壺瓶子挑起了玖兒的臉,迷蒙的醉眼僅剩幾許鋒銳之氣。
玖兒終是壯著膽子,緩緩掀眸與他對視。
如此近距離的端詳,讓她不由地心跳加速,面頰被涌上來的那股熱意給染紅。
李玄堯歪著頭,打量了幾眼后,側眸看向喜晴,只因她錐子般的視線很難讓人忽視。
只見喜晴站在那里,正不知死活地睜著那雙杏眼,氣呼呼地瞪著他。
也不怕他動怒,命谷豐將她眼珠子挖出來。
李玄堯搖頭哂笑。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視線回落到“江箐珂”的那張臉上,李玄堯又盯著打量了半晌。
玖兒紅著臉回視,羞答答地沖著李玄堯又笑了笑。
矜貴無比又俊美無儔的未來天子,任何女子見了都不免心生漣漪。
李玄堯卻是面無表情,唯有滿眼的醉意彌漫在眼底,未摻雜半點情緒進去,就好像一個是夜色下的深淵,一個是白日里的冰河。
看著看著,收回酒壺,他嘆了口氣。
像是像,可眼神騙不了人。
江箐珂就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一次都沒有過。
在江箐珂的眼里,他不是高不可攀的太子,也不是與眾不同又可怖的怪物,而是可以平起平坐的
李玄堯跟瘋了似的,自顧自搖頭苦笑了起來。
因為他想到了那個詞。
姘頭?
抬手從玖兒頭上摘下一支金簪,李玄堯用簪尖割斷了束腰的錦帶。
玖兒紅著臉,低下了頭。
據她所學,男子行此舉,通常是要做那事的。
她便乖乖地跪在那里不動,任由李玄堯將她身上的那件鳳袍扯了下去,僅留著里面一身雪白的中衣。
曹公公和花容同時低下頭去,都在估量著退出寢殿的時機。
唯有喜晴在那里眼睛冒火似地瞪著李玄堯。
太子殿下若是睡別的女子,她管不著。
可別的女子頂著她家主子的臉,讓太子睡,喜晴多多少少覺得有些惡心。
待李玄堯摘掉玖兒的鳳冠撇到一旁時,曹公公朝花容和喜晴遞了個眼色,示意退出寢殿。
可這時,李玄堯卻瞧向茶桌上備用的筆墨紙硯,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狼毫筆來。
曹公公是個眼里有活兒的,見狀,立即上前研磨,然后躬身退到一旁。
筆尖潤滿墨汁,他提筆在玖兒兩側的面頰上,分別寫了兩個字。
寧缺,毋濫。
隨手將那支狼毫筆扔到堆疊在地的鳳袍上-->>,任由墨漬在緙絲上暈染開一片黑色的圈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