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真要當乞丐,四處討肉包子回西延了。
背對谷豐,江箐珂挑眉,沖江止的手鏈腳銬遞了個眼神。
僅僅一個眼神,兩個人便該懂的都懂。
江止懶洋洋地坐在那里,不露聲色地眨了下眼,給了江箐珂回應。
歸寶閣的某個房間外,南星帶著幾名黑甲衛守在門前,禁止任何人靠近,包括歸寶閣的典當先生。
屋內,一名衣著樸素低調的男子單膝跪地,正在同李玄堯低聲稟報著京城的事。
“殿下離京這幾日,朝中連有大臣上奏。”
“近半月內,大周境內屢現異象,或有農戶于田疇之下掘得石碑,或有漁人自江河中撈出玉石,其上皆刻有妖誕怪異之辭。”
“所載之,多指妖物登帝,必令社稷傾危,天下動蕩,生靈涂炭。”
聞,李玄堯眉頭緊蹙。
他很清楚,此事是沖他來的。
應該就是惠貴妃和十皇子的手筆。
可有派人去驗證查辦?
“首輔穆大人已吩咐密探去各處查石碑、玉石之事,抓捕造謠之人。”
眼下,穆元雄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順利地登基即位。
只有他李玄堯坐上那個位置,他穆家才離那個位置更近一步。
在那之前,他們目的一致,仍是可以互相利用的同盟。
所以,此事由穆元雄派人去查辦,李玄堯是放心的。
而那下屬面露擔憂。
“偏偏這幾日,皇上也命人在京城里散發消息,說殿下得仙人點化,獲賜一雙能辨忠奸的慧眼。”
“只怕惠貴妃那邊是看準了時機,要借此事大做文章了。”
“京城形勢不好,殿下還是早些回去為妙。”
李玄堯垂眸思忖,骨相極佳的手有意無意地打著指響。
待最后一聲脆響落下后,唇角輕揚,一雙異瞳里溢出幾許玩味之色。
提筆落字,將宣紙塞給那屬下看。
如法炮制,就傳九尾妖狐妲己現世,紅顏禍水,禍亂朝綱,欲竊天下。
那屬下看后,眉目展開,笑嘆道:“殿下這法子妙,這讖一出,怕是大周百姓都要想那妖物是惠貴妃了。”
李玄堯淺淺勾唇,掀起身側的香爐蓋,將剛剛的那張紙扔進去,借著一點猩紅將所有的字跡燒成了灰燼。
他隨后又提筆問了一句。
徐才人的事如何了?
“回殿下,屬下離京時,皇上和穆大人已經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按照計劃,若無意外,徐才人昨晚應該就被送出了宮。”
李玄堯頷首,提筆給送信之人寫了命令。
趕回京城后,立刻安排人暗中盯著徐才人那邊。
若有任何異動,本宮未至,就通知曹公公,但暫時勿要讓穆大公子知曉。
“屬下遵命。”
“早,早早早膳過,過,過后,就,就出出,出發”
谷豐正磕磕巴巴地同江箐珂說著今日的計劃,房門在此刻吱呀而開。
只見李玄堯戴著那黑紗帷帽,寬袖長垂地踱步走了進來。
江止乍看第一眼,沒在意。
剛要起身行君臣之禮,身子突然凝滯在了那里。
再抬眸掃向李玄堯時,他歪頭仔細打量,是一副甚為眼熟的表情。
這身材,這裝扮,這氣場
他可太熟悉了啊。
江止看向江箐珂,朝李玄堯那側努了努下巴。
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不是你之前那姘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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