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發現了睡在了榻上的裴漱玉。
秋鈺移開視線,斂下眸子,朝洛寬景拱了拱手后,快速離開。
他覺得吧,日后他不能再隨便進王爺的屋子了。
王爺泡完藥浴,需要有人扶著才能坐起來穿衣,以后他扶著王爺穿好衣服就離開,讓王爺自已推著自已輪椅進主屋吧。
洛寬景沒想到裴漱玉竟然這么自覺的拿著被褥睡在榻上。
他暗暗的松了口氣。
如此也好。
裴漱玉睡眠一向很淺,只要一有動靜她就會醒,因為她小時候住在鄉下,那時候她總睡在柴房的草堆上,天不亮就得被養母罵聲叫醒,挑水,喂豬,搓麻線。
一天的活計排得滿滿當當。夜里也不得安生,要么是弟妹餓醒的哭鬧。
要么就是養父醉酒后的摔打,稍有遲疑便會招來一頓打罵。
久而久之,她的耳朵就像支著根繃緊的弦,哪怕是風吹草動,都能瞬間將她從夢里拽出來。
所以早在秋鈺推著洛寬景輪椅進屋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但她不敢動。
只能默默的把眼睛閉緊,默默的把腦袋埋在被子里。
好在王爺并沒有多說什么。
兩人就這么和平共處的睡在一個屋子里一整晚。
但第二天一早。
裴漱玉醒來,猝不及防對上了不遠處坐在床上洛寬景的眼睛。
裴漱玉有些尷尬,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就晚點醒了。
她撓了撓頭,干巴巴的朝他笑了笑,“王爺。”
洛寬景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面色淡定的朝她點了點頭。
“你先出去。”
他目前并不太想讓裴漱玉知道他的腿能站起來的事。
“啊,好好好。”裴漱玉快速穿上自已的衣服,也來不及梳妝,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只是剛出門,就撞見了準備去練功的洛煙。
洛煙看著裴漱玉從洛寬景的屋子出來后,還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眉眼彎了彎,非常夸張的“哇”了一聲。
“母妃,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慌慌張張的呀~”
差點忘記了,昨兒個晚上父王和母妃第一次睡在一個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合法夫妻,有沒有發生點什么呢?
洛煙興奮的看著裴漱玉。
洛煙期待的看著裴漱玉。
裴漱玉強裝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清了清嗓子,“母妃沒事,你不是要去練功嗎,快去吧。”
洛煙哦了一聲,卻沒有走,而是伸著頭朝裴漱玉看了看,而后非常不滿的大聲喊道。
“父王,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母妃的妝發都還沒有梳你就讓她出來了。”
屋里,聽到洛煙的這句話的洛寬景擰了擰眉。
目光在屋里那個與整個屋子都有些格格不入的粉色梳妝臺上頓了一秒。
麻煩。
洛寬景暗道。
他快速穿好衣服,坐上輪椅,出門看著還披散頭發的裴漱玉,淡淡開口。
“你進去梳妝吧。”
“啊,好好好。”裴漱玉又提著裙子,繞過輪椅邊進屋,候在屋外的關嬤嬤和采荷見狀,連忙跟著進去。
洛煙輕嘖一聲,“父王,你不要總是板著一張臉,會嚇到母妃的。”
“……”洛寬景面無表情,“還不快去練功!”
“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