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阿九而已,與這么多的人相比,定是渺小如同塵埃。
楚禾繞過了阿九,目光落在老人身上,她笑出聲,“你不是喜歡玩選擇的游戲嗎?那我現在也給你一個選擇。”
聞,吳大夫微微挑眉,來了更大的興致。
楚禾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越過了桑朵與蒼硯,也越過了方松鶴,離吳大夫不過是有三步之遠。
“你一定很好奇每個人被逼入絕境的時候會如何取舍。”
“但若是看不到答案,你那些為了玩弄人心,而費盡心思的手段,都只會付諸東流,多可惜啊,所以——你來選擇吧。”
“是看著我去死,那么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心中的答案,還是選擇來救我,對我用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蠱,逼我說出心里的答案是什么!”
猛然之間,她拔下了發間的珠釵,抵住了自已脆弱的脖頸,狠狠地便要刺進去。
“阿禾!”
“弟妹!”
“楚姑娘!”
方松鶴與桑朵一起行動,卻不及那道紅衣身影的速度更快,但離得最近的,還是那個還披著偽裝人皮的所謂的吳大夫。
驀然,有溫熱的血液灑在了阿九伸出去的手上,那股溫熱很快又順著指縫迅速滑落,帶著濃重的腥氣。
他微怔,木然的抬起眼眸,眼睫一顫。
楚禾臉上被濺了點點紅色的血液,宛若梅花在蒼白的面容上綻放,她手中的簪子不偏不倚的刺進了脖頸處的大動脈。
然而,被刺的那個人卻不是她。
吳大夫脖頸處血流如注,一只手還保留著要阻擋楚禾自盡的姿勢。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只是白用功夫,到頭來還是收了回去,按住了自已脖子上的血洞。
縱使用手捂住了傷口,卻也擋不住噴涌而出的鮮血。
楚禾沒有殺過人,但現在卻覺得殺人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她冷靜的擦過臉上的鮮血,嘲諷回去,“你說人總是因為牽掛太多才會處處收到掣肘,我卻要說人總是因為好奇太多,才會盲目自大。”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自盡,只不過是靠著這一路走過來,通過經歷的事件,推斷出幕后之人對于人在絕境之中會做出何種痛苦選擇的渴望,所以她才賭了一把。
結果她賭贏了。
他絕不甘心自已精心布置的棋盤上,有棋子不按照他的步驟來走,所以他下意識的反應會來阻止她的“自盡”。
而恰好,楚禾等的就是他毫無戒備靠近的這個瞬間。
“哈……”吳大夫失血過多,臉色瞬間變了,他身影晃了晃,卻還能小笑出來。
他好似是個瘋子,眼里燃燒出火焰,“真像,真像啊,原來你才是最像的那個人!”
透過沒有任何相似的皮相,他仿佛是看到了她熠熠生輝的靈魂,那份決絕,那份果斷,那份堅定不移,與他追逐多年的靈魂是如此相像。
他伸出染血的手,眼里的渴望越來越多,“我要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霎時間,血花飛濺,他的手臂被硬生生的折斷,成了一道血色的拋物線。
他踉蹌一步,反應過來,飛速退后,避過了要直取他喉間命門的笛光。
白發少年擋在女孩身前,紅眸里暗光浮現,像是一頭壓抑著本性的野獸,死死的保護著身后只有自已才能獨占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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