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趕緊走了過來,拉著楚盛說道“楚老爺,這個人一看就是苗疆人,他肯定只會說苗語,也不懂中原話,你就別和他計較了,我可聽說過,苗疆人,邪性著呢。”
楚盛再看那少年,與那雙紅色的眼睛對上,心里也止不住的發毛,“算了,只是一個未開化的南蠻子,我懶得同他計較。”
不過片刻,這未開化的南蠻子居然又竄到了柜臺前,飛快的拿起了一支金步搖。
楚盛伸出手,“喂,那是我看上的!”
“楚老爺,算了算了,他聽不懂中原話!”
下一刻,那南蠻子又從打包的盒子里拿出了兩串紅寶石耳墜。
“那是我要買的!”
“算了,算了,楚老爺,那可是陰險毒辣的苗疆人啊!”
緊接著,小二手里還在打包的翡翠玉簪又被那南蠻子搶了過去。
楚盛忍不住了要沖上去,“你是成心和我作對是吧,挑的都是我看中的東西!”
“楚老爺,冷靜,冷靜!”老板趕緊拉住楚盛,“您和他說再多,他也聽不懂中原話啊,別氣著您自已!”
楚盛沒受過這個氣,他一把推開老板沖了過去。
只見少年肩頭忽然冒出了一只毒蝎,高高的抬著尾針,陰森又恐怖。
剛沖過去的楚盛又退了回來,到了老板身后,“你說得對,我大人有大量,不和這南蠻之地跑出來的人一般見識。”
少年把手里抓的幾樣東西擺在了伙計面前,伙計也緊張,顫顫巍巍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于是,少年把皺巴巴的三張銀票塞進了伙計的手里。
這時,街上傳來了呼喚的聲音。
“阿九,阿九,你去哪兒了?”
“我在這!”
忽聞少年冒出來了一句中原話,楚盛與老板齊齊愣住。
他腳步輕快,像陣風似的竄了出去,只余叮叮當當的動靜還在,像是魔音貫耳,經久不散。
楚禾把手里買的東西放進阿九手中,“待會到了我家,你就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送給我爹,就說這是你買來孝敬給他的禮物。”
阿九懵懵懂懂,“不送禮,他便不喜歡我嗎?”
“那倒也不是。”楚禾解釋,“我們中原風俗就是這樣的,第一次上門的小輩,就是需要給長輩送上見面禮。”
阿九“哦”了一聲,“我知道了。”
“還有……”楚禾把自已裝滿銀票的荷包取下來都給了阿九,“你要記得禮物不僅是你買的,這些錢也都是你賺的。”
阿九攥緊了銀袋子,他是知道的,楚禾這一路上有多么愛這些錢財,現在卻都給了他。
“這些是阿禾賺的。”他輕聲道,“不是我賺的。”
“就是你賺的,如果沒有你的話,這一路上我才不可能坑……咳,我才不可能賺到這么多錢呢!”
阿九看著滿手的東西,沉甸甸的,他的胸口也不禁變得沉沉甸甸。
“你記住沒呀?我們只有這樣做,才能盡可能的忽悠住我爹。”
阿九輕輕頷首,“記住了。”
楚禾笑著伸出手,用手指將他兩側的唇角上揚,“不要有負擔,我會站在你這邊的,阿九要多笑笑,你笑起來的樣子可好看了呢。”
阿九長睫顫了顫,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燙到一般,他望著楚禾含笑的眼,耳根漫上薄紅,眼底像落了星子,唇角的弧度漾開,笑意璀璨漂亮。
有一股濃重的怨氣直逼楚禾而來,已經到了她無法忽視的地步。
楚禾打了個冷顫,微微歪頭,隨后身子一僵。
在阿九的身后,首飾店的門口,男人的身影陰沉沉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怨氣幽幽,像極了要吃人的惡鬼。
楚禾慌忙拉著阿九站好,“爹,你在這兒聽了多久了!”
楚盛道“不久,也就是聽了幾句你教這個野男人怎么忽悠我的而已。”
楚禾眼神飄忽,心虛不已。
楚盛沒想到自已被一個裝不懂中原話的苗疆小子給耍了,更沒想到這個小子還和他女兒有關系,他飽含怒氣,一步步走來,最后在兩人面前站定,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更覺刺眼。
楚盛伸出手要把楚禾拽回來,但阿九顯然又快一步,他掐著楚禾的腰提起來往左邊一放,楚盛又伸手,阿九又提起楚禾往右邊一躲。
阿九就像是護著小雞的老母雞,不允許他人多碰一下。
如此幾個來回,楚盛累得氣喘吁吁,反倒讓別人看了笑話。
他氣急敗壞,指著阿九的鼻子,“臭小子,你就沒有什么話和我說的嗎!”
阿九琢磨了一會兒,道“爹。”
楚盛懵了一會兒,隨后氣血上涌,兩眼一黑,終于被氣暈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