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道:“那他大半夜的去玲瓏苑做什么?”
顧昀瑞咬了咬嘴角,“是大嫂約我去的。”
忠勇侯:“怎么可能?”
馮氏眼珠子轉了轉,立刻道:“怎么會這樣,大晚上的清婉約你這個小叔子去……她這是后悔了,打算讓你重新兼祧兩房了?”
顧昀瑞:“我也不知道,是她之前約的我,但后來又出了徐姨娘這件事,我想著可能是大嫂后悔了,也可能是我會錯了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疼得皺緊眉頭,一副吃了暗虧的黯然傷神模樣。
馮氏十分心疼,“清婉怎么能這樣?就算是她后悔了,也不該讓人打你啊!不行,來人,去把大少夫人喊來,讓她給你道歉,還有那些對你動手的下人,必須都打了板子,發賣出去!”
顧昀瑞:“娘,還是不要把這件事鬧大了,一旦鬧大了,對大嫂的名節,還有對侯府都不好,就這樣算了吧。”
母子倆一唱一和,將所有的錯處都推到了蘇清婉跟她院子中下人的身上了。
忠勇侯看著兒子疼得臉色泛白,額頭都是冷汗的模樣,也心中一軟,剛要開口說這件事就這樣算了的時候,外頭就傳來下人稟告:“世子夫人來了。”
蘇清婉知道馮氏一向偏寵顧昀瑞,而且顧昀瑞能善辯,很有顛倒黑白的本事。她如果不來這一趟,弄不好她本來有理的事情,就會變成理虧。
最重要的是,蘇清婉可是要護著玲瓏苑那些打了顧昀瑞的下人們。
她施施然走了進來,先對著忠勇侯跟馮氏微微福身,“見過爹,娘。”
馮氏沒想到她來得這樣快,立刻先發制人道:“清婉,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院子中的下人,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把阿辭打成這樣?你如果管不好他們,我就來替你好好管教他們!”
蘇清婉一臉詫異,“娘,懲治他們做什么?他們也是為了保護我啊。再說了,誰讓二弟夜闖玲瓏苑,一不找人通報,二還穿著讓人誤會的夜行衣,還蒙著面,他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誰又知道是他?”
她目光凜冽地看向了顧昀瑞,“二弟應該給我這個大嫂一個說法吧?莫非,你還是忌憚我腹中的孩子,見不得他順利出生?也太玲瓏苑,是想要讓我受驚嚇落胎?”
顧昀瑞抿唇,“大嫂,我沒有,這是一個誤會。”
蘇清婉:“什么誤會會讓小叔子夜闖寡嫂的院子?不信我們就全京城去問問,誰家有這種丑事?”
馮氏臉沉了下來,“清婉,這就是你不對了,你還打算把這件事張揚出去,你不嫌丟人嗎?”
蘇清婉紅了眼,“娘,丟人的不是我,而是二弟!他自己后院一團亂,現在還來染指我這個寡嫂,他就是不想讓我生下腹中的孩子,想要逼死我,讓我去陪著世子嗎?”
馮氏一噎,口不擇道:“阿辭晚上去玲瓏苑,不是你約的嗎?怎么你現在還倒打一耙了?”
她說得太快了,顧昀瑞都來不及阻攔!
畢竟剛才說蘇清婉約他,只是他隨后一口說,想要先安撫住父親的。
蘇清婉聽后,美目圓瞪,詫異地看著眼神躲閃的顧昀瑞,“二弟,我何時約過你?倘若我對你還有心思,當初我為什么要拒絕兼祧兩房的事情?你今天把這件事說清楚,倘若不說清楚,我也沒法活了,我就吊死在你們跟前好了!”
世子陣亡不到一年,她這個寡妻如果被逼死了的話,這件事皇帝都不能放過忠勇侯府了。
全京城人的吐沫也會把忠勇侯府給淹了。
忠勇侯連忙道:“清婉,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你別激動。”
他冷眼看向兒子,“孽子,你立刻給我說實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膽敢再侮辱你大嫂,明天你們二房就從侯府滾出去!”
這已經不是忠勇侯第一次說分家的事情了,顧昀瑞臉色鐵青。不,他如果這個時候被趕出去了,那么他就永遠同世子之位失之交臂了啊。
也會讓殿下失望的!
而今天這件事,倘若不給爹一個滿意答復,是很難翻篇了。
他咬了咬牙,抬起頭看向了蘇清婉,鄭重道:“其實我一直心悅大嫂!最近溪月太折騰,而徐姨娘又是一個不安分的,我經過昨天的事情,身心俱疲。當時我就想,為何她們都不能跟大嫂學一學呢?所以當天晚上,我就情不自禁地來到了玲瓏苑。不過我沒想做什么,就是站在距離大嫂近一些的地方,感受一下她的氣息罷了,可誰想到,讓玲瓏苑的下人誤認為歹人。”
這個理由看起來荒唐,但卻莫名合理。
馮氏輕嘆了一口氣,知道真相的她心情十分復雜。
而忠勇侯雖然依舊不滿兒子的行徑,但對于他的解釋,也信了幾分。
可這也實在是丟人。
他剛要轉過身,安撫大兒媳幾句,結果就看到蘇清婉對著顧昀瑞揚起了巴掌。
啪!
一個耳光準確地落在了顧昀瑞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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