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前方開路的徐閣老垮臺了,那他的功名進取之路就等于是成了斷頭路!
抱大腿不是丑事,大腿斷了才是丑事!
看著陷入沉默的張居正,白榆悠悠的問道:“現在張司業能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威脅恐嚇了吧?
不要誤會,我并沒有威脅恐嚇你,我只是舉了一個例子。
你放心,我真不會那么干到處亂傳的。
不然的話,連我自己也要被遷怒的栽進去,屬于和徐閣老同歸于盡了。”
擁有頂級政治天賦的張司業很快調整了心態,若無其事的說:
“并非我不守諾,主要是你太過于肆意妄為,讓我無從相助。
敖祭酒、李監丞,還有五個博士,全都是同一個態度。
在這種情形下,你讓我怎么說話?我不可能一個人強行逆著七個人,發表不同意見。
再說就算我與其余七人抗詞,那又有什么用?
我又不是正堂祭酒,還是要注重與同僚保持和睦,不便過于特立獨行。”
總而之,不是咱主觀上不想,而是客觀環境不允許,而且這個客觀環境還是你白榆硬生生造成的。
白榆故意用很鄙視的語氣說:“從嘉靖二十六年登皇榜開始,到如今也十三四年了,怎么張司業你還是沒明白組織程序?
你作為二把手,與一把手司業和產生了分歧,可以保留意見并服從一把手決定。
但遇到重大問題和明顯不正常情況,也不妨礙你向上級進行反映和申訴啊。
如果你認為自己正確,你就不能向禮部尚書匯報?”
張居正一時間恍恍惚惚,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十五六歲少年,而是位老官油子。
白榆又指導說:“我,學貫五經的貢元!入國子監后,居然不能分到率性堂!
祭酒和其他學官居然一致讓學貫五經的貢元去中級班,這明顯是不正常情況!
你張司業改變不了同僚的意見,我不說什么。
但你竟然連向上級禮部反映情況都不做,那就是稱得上玩忽職守和瀆職了!”
張居正:“......”
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少年教做人了!
上一個能把自己整得這么無語的,還是徐階徐閣老!
白榆敲了敲公案,催促道:“張司業別發呆了,現在就寫份申詳,我幫你送到禮部尚書那里去!”
張司業暗嘆口氣,提起筆來開始寫。
這位白監生是個真敢發瘋的人,這方面口碑一直很過硬。
實在招惹不得,暫時先順著他來吧,千萬別被拖著一起同歸于盡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寒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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