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仿佛非常驚詫莫名,瞪大了眼睛,疑惑的說:“不是吧?你沒事吧?”
張佳胤不得不質問說:“談判還未開始,你先出惡,是何道理?”
白榆很無辜的說:“可是這四句,明明都是你們復古派開山鼻祖李夢陽的詩句啊。”
李夢陽,復古派第一代七子也就是前七子的老大,可以說是復古派的創建者,已經去世快三十年了。
臥槽?張佳胤大吃一驚,這幾句和李夢陽還有關系?
徐中行被刺激的大喊大叫道:“胡扯!李崆峒公哪里寫過這種詩?”
白榆宛如教書育人的老先生,指著紙上的字,侃侃而談說:
“這四句原本并不在同一首詩里面,我把這四句分別摘來,湊在了一起搭配著讀了一遍,發現還挺順暢。
我這算是在談判之前,想著用一種方式向復古派致敬,表達一下自己的善意。
卻沒想到,竟然遭受了你們的惡意曲解。
徐前輩你怎么能說,你們復古派開山鼻祖的詩句是狗屁?
張前輩你怎么能說,你們復古派開山鼻祖的詩句是惡語?”
......
......
徐中行和張佳胤雙雙捂住了胸口,差點整整齊齊的一起吐血。
宗門創始老祖李夢陽一輩子公開發表過的詩詞數目,有記載可查的就多達兩千多首!
其中大部分也是平常作品,還都是好幾十年前的東西,誰能吃飽撐著把每一句都牢牢記住?
更別說剛才那四句還不是一首原版完整詩,是東拼西湊截搭的四句,那就更不可能讓人有印象了!
你白榆這樣給人下套,還有臉說是善意?
在邊上旁觀的徐府大公子徐璠目瞪口呆,他今天可真是沒白來,簡直大開眼界了。
這談判還沒開始,復古派這邊兩人就像是要當場陣亡的樣子。
難道白榆剛才嘀咕說“兩個不夠打的”,并不是挑釁,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屋內的氣氛變得非常凝固,好一會兒沒人說話。
于是白榆又開口道:“怎么如此沉默?那我就先說幾句暖暖場子吧。”
然后白榆指了指徐中行,繼續說:“你們復古派這次非常讓我失望。
聽說向徐閣老請求庇佑是你的提議?你們難道忘了復古派的初心了么?
當年李夢陽老前輩之所以創建復古派,就是看不慣那時候盛行的宮廷館閣文學。
這種文學流派主要流行于詞臣閣臣群體,內容以應制和頌圣為主。
所以你們復古派作為一個文學社團,居然投靠徐閣老,這不是數典忘祖么?”
眾人:“......”
你白榆這樣講話,真的是要暖場么?
這些話簡直比外面的冬日寒風還要冷!
眼看再這樣下去,復古派兩個代表真要陣亡,徐大公子璠不得不打破旁觀規矩,開口道:“今天是來談事情的,不要再談文學了。”
白榆瞥了眼徐璠,“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和復古派的糾紛不是文學之爭?
復古派已經不算文壇社團了?文壇里不再有復古派這塊招牌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沒話說,直接進入正題吧。”
別人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但白榆的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刀,一刀又一刀的插在近期京城復古派主導者徐中行的心口。
“白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徐中行突然爆發了。
中年男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
這次不只是情緒上的爆發,還是肉體上的爆發。
徐中行突然一個彈射,踩著雙方中間的幾案跳了過來!同時一巴掌揮向白榆。
白榆猝不及防,頭頂就猛然挨了一下,頭頂的文士方巾都被打歪了。
幸虧白榆年少,反應速度很快,立即起身一個大撤步,閃開了第二下巴掌。
靠!白榆心里后悔莫及,家丁們都在門外,沒有緊緊守在身邊,果然出事了!
以后就算是談判,身邊也不能離開家丁護衛!
徐中行勢如瘋虎,又信手抄起凳子朝著白榆打去。
白榆手邊沒有可以抄起的家什,在這種近距離搏斗中,有武器和沒武器是兩種概念。
于是沒武器的白榆只能奪路往門外疾走,而徐中行仍在后面緊追不舍。
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徐大公子璠望著混亂的文斗變武斗現場,腦子嗡嗡嗡的作響。
這踏馬的是什么鬼?談判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要是今天達不成目的,閣老父親的意圖還怎么實現?
(有點卡文,不知道今天還能否再寫出一章,我盡力,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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