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著兩只灰撲撲的死耗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死不瞑目的樣子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田大伯母被嚇得腳軟腿軟,扶著門框緩了好一會兒,狂跳的心臟才慢慢恢復正常。
“哪個殺千刀的缺德玩意兒,竟把死耗子扔別人家院門口!”
聽到動靜,田家大房的閨女田書霞從屋里出來,捂著眼睛不敢往院門口看。
“媽,你趕緊將門口的死耗子弄走,我剛剛進院子時差點踩到,快惡心死啦!”
“我也嫌惡心,待會兒讓你爸或你哥回來弄。”田大伯母不怎么怕耗子,但腳下這兩只耗子的死狀太滲人了,看得她頭皮發麻。
等田老大下班回家,猛然間瞧見地上的死耗子,也被嚇了一跳,忍著渾身冒雞皮疙瘩的強烈不適,將耗子扔出院子找地兒埋了。
一家人合計過后,一致認為死耗子是孟五丟到他們家院門口的。
除了混市井的孟五,他們想不出還有誰能干出這種膈應死人的缺德事兒。
田大伯母氣到沒心思做飯,掐腰站到東墻邊上開罵,剛罵上兩句,便聽‘嘩啦啦’一陣響,房檐下的隔墻處被潑了一盆冒熱氣的紅湯。
剎那間,紅湯在院里流淌開來,散發著濃重的腥氣。
田大伯母還沒從驚詫中回神,就聽見孟五陰惻惻的聲音從隔墻處傳了過來。
“大爺的,我家的房子,我想放啥放啥,想怎么糟踐怎么糟踐。再敢滿嘴噴糞,老子把房子給拆了!”
紅湯是血水,田大伯母被濺了一褲腿,跳著腳還想再罵,被田老大強行拖回了屋里。
橫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孟五是進過局子的人,在外人看來就是個不要命的混子。
除了田老大家,其他幾家霸著房子不想搬的住戶也都受到了孟五不同程度的騷擾。
當天晚上,田老大夫妻倆就行動起來,將幾家人召集到一處,說了跟廠里重新討要分房指標的事兒。
有了挑頭的人,大家一拍即合,約定好明天便去肉聯廠家屬院堵廠領導要說法。
田滿倉進廠時間短,不可能拿到分房指標,也被何金鳳拉著跟在人群后頭鬧了幾天,主打人多力量大。
何金鳳不喜歡住筒子樓,鬧的時候沒往前頭沖,只負責挑撥打雞血,適時將向文禮出的餿主意放出來。
在田老大夫妻連著兩日用板車將田老太拉到廠長家門口后,房產科終吐口,等春節一過,就給他們幾戶重新分配住房。
見向文禮的法子有效,孟五如法炮制,又把精力放在了其他幾處房產上。
能收回的收回,實在收不回來的,必須在合理范圍內加房租,總之不能讓人白住著,便宜占習慣了到時更不好往回收。
轉眼間到了年末,小學的期末考比中學早幾天,毫無意外,兩個小的剛拿到了親媽贊助的獎狀和獎品。
通過一學期的追趕,小哥倆的期末成績全部考及格了,從班級倒數榮升為了中等生,進步速度相當喜人。
小哥倆喜滋滋捧著獎狀,一路從學校顯擺到了家,見人就熱情打招呼,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他們得了獎狀。
獎狀和獎品送到何金鳳手中,何金鳳將提前背好的詞激情洋溢的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