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賭徒的話誰人敢信?別說外人,連向老頭和向老太都不信。
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給向文斌還欠款,這次隔了好幾個月,本以為向文斌改好了。
哪能想到,他干了票大的,一下子欠下八百多塊的巨款。
刀疤漢子是鎮上的混混頭子,不好交惡,向老頭試著與其商量,問能不能多寬限些時日,少還些。
正商量著,何金鳳進了屋,“爸,媽,我們該出發了,再不走就趕不上火車了。”說著話瞧向抱頭蹲在地上的向文斌。
眼前的情形,傻子都看得出,這羅城,向文斌怕是去不成了。
向老頭滿腦子都是小兒子欠下的八百多塊巨款,分不出心思謀算別的。
不耐煩擺手,“走吧走吧,時間到了就趕緊出門,別誤了火車。”
何金鳳忍下嘴角上揚的沖動,“行,那我們就先回城了,等改日得了空,再回來看爸媽。”
從堂屋出來,何金鳳吩咐何老五扛起向暖,一行人頭也不回的離了向家。
等遠離了村子,何老三提醒小妹,“把你那嘴角壓壓,別讓妹夫了瞧見了不高興。”
妹夫家出了事兒,自家傻妹妹不說感同身受多勸勸,還控制不住一個勁兒的傻樂,妹夫瞧見了心里得多膈應。
余光瞧見向文禮繃著臉不作聲,何金鳳以為他真的不高興了,湊過去小聲詢問,“你這心事重重的模樣,想什么呢?”
向文禮擰眉,“上回在縣國營飯店吃的肉火燒味道不賴,我想著要不要繞道過去買幾個路上吃。”
聞此,何金鳳長長松了口氣,“我當什么事兒呢!五哥腿腳快,待會兒讓他拐去飯店買肉火燒,保準耽誤不了咱們趕火車。”
除了始作俑者向文禮,一行人不知道的是,他們離開后,向家的鬧劇一波接著一波,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向老頭把家里的一百多塊現錢還給了刀疤漢子,好說歹說,把一行人先打發走了。
刀疤漢子走前不滿意嘟囔,說向老頭是村里的大隊長,咋可能沒錢,大不了再賣條小黃魚唄!
向老頭沒明白刀疤漢子話里的意思,向老太心里卻是咯噔了一下。
打發走要債的,輪到了教訓向文斌,向文斌受不住輪番的棍子抽打,一會兒說沒借錢,一會兒又說借了。
向老頭胳膊都掄酸了,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瞧著最疼的幺兒被打的鼻青臉腫,向老太坐在一旁哭,嫌棄向老頭下手太狠,要是將人打壞了,她跟他拼命。
從向文斌嘴里拷問不出來有用的信息,向老頭吩咐向老大兄弟搜四房的屋子,這一搜不要緊,竟搜出了兩對銀鐲子和一條小黃魚。
瞧見銀鐲子和小黃魚,向老太也不心疼兒子了,匆匆去了灶房一趟,回來后瘋了般質問向文斌,其它東西去哪了?
向文斌沒瘋,但傻了!懷疑自已腦子出了問題。
他絲毫想不起借過錢的事兒,也想不起,他屋里為什么會有銀鐲子和小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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