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天氣未徹底回暖,凍瘡還沒能破皮結痂,紅腫的手指剛遇熱會覺得很舒服,隨即便是癢。
向暖忍著癢意沒去抓撓,等癢意褪去些后才開始洗臉。
向文禮遞來一塊嶄新的毛巾,“早上氣溫低,趕緊把手臉擦干。”
“謝謝爸。”向暖下意識道謝。
“這進了城就是不一樣,還學會跟爸爸禮貌用語了。”向文禮伸手想如幼時般捏捏女兒的臉,覺得不合適改做揉頭。
瞧著落在頭頂的手掌,向暖心下犯了嘀咕。
連女兒的臉都不碰,由此可見向文禮是個極有分寸的男性長輩,那昨夜她的衣服應該也不是向文禮脫的。
不是向文禮,那就只有她自已了,總不能是何金鳳替她脫的吧?她們繼母女間雖相處的還算和諧,但還沒到能坦誠相見的地步。
父女二人回到堂屋時,何金鳳已經盛上飯擺好了碗筷。
她從組合柜上的托盤里取過一把木梳子,“暖暖過來,鳳姨幫你梳頭。”
向暖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小身板已經被何金鳳扯到了她跟前。
只覺頭皮被呼呼掃了幾下,等向暖反應過來時,頭上的小辮子已見了雛形。
何金鳳不僅力氣大,手腳還麻利,干什么事兒都跟刮陣風似的,稍不注意人就干完了。
“我會自已梳頭。”向暖試圖找回些主動權。
她又并非真正的十三歲大小孩,內里住著的是二十多歲的成年靈魂,不能被人當做玩偶般隨意擺布。
何金鳳不以為然,“你會梳頭,鳳姨就不能幫你梳啦?”
向暖:“…………”
這話讓她咋接?教養可不允許她伸手打笑臉人。
何金鳳三兩下將兩根麻花辮編好,把木梳放回托盤中,順便拿過一旁的袋裝擦臉油,擠出適量分別在向暖的兩個臉蛋上糊了兩坨,“自已抹均勻,小臉再不好好護理都要皸裂了。”
反抗不成的向暖干脆不掙扎了,乖乖揉搓起自已的臉來。
她從沒有被人貼心照顧過,下意識想與何金鳳保持距離。
可內心的渴望又告訴她,她很喜歡、且享受何金鳳的關懷。
見她擦過臉后要涂手背,何金鳳出聲制止,“手背和手指上別涂擦臉油,我給你買了凍瘡膏。”
何金鳳說著從托盤中拿過鐵皮盒裝的藥膏,擰開蓋子挖了一小坨,拉過向暖的手,分別在她生凍瘡的地方涂抹了一層。
被溫熱指腹劃過的地方清清涼涼的,向暖的心間仿若有暖流劃過般,酥酥柔柔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奇異感覺。
為打破心頭的異樣,她好奇問了一嘴,“阿姨什么時候買的凍瘡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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