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剛兄弟飯量大,林老太本計劃多和兩碗面,猶豫再三,加進面盆的面又舀回了面缸。
能吃飽就成,沒必要頓頓吃撐,跟何金鳳似的長那么大個兒有啥用?能吃能造就會浪費糧食。
何金鳳的大個頭確實比一般人浪費糧食,但干活也遠勝于一般人。
向暖不知自已昨晚什么時候睡著的,睜眼醒來時,外頭天色已大亮。
低頭看去,她不但蓋了被子,外衣棉襖也被脫掉了,身上只穿了內衣和秋衣秋褲。
凌亂了幾十秒,又回憶了幾分鐘,向暖怎么都想不起昨晚發生過什么,她的衣服是誰給脫掉的。
若非身體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她都懷疑自已是被人給敲暈了,否則怎可能對發生過的事情毫無所覺嘛!
想到什么,向暖匆匆穿好衣服出門,迎面撞上了從東后間出來的向文禮。
東后間是林志剛兄弟三人睡覺的屋子,向文禮蓬頭垢面從東后間出來,應是沒有和何金鳳同房。
向暖張了張嘴,想問自已的衣服是不是他脫的,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大合適。
恰在此時,何金鳳左手端著竹筐,右手端著一個半大的鋁鍋走進門,飯香味瞬間在屋內彌漫開來。
“喲,都醒啦,我還說叫你們父女起床嘞!灶間備好了熱水,你們快著些洗漱干凈吃早飯。”
向暖看向被放至桌上的竹筐和鋁鍋,鋁鍋里裝的是黃澄澄的玉米面糊,竹筐里的則是白胖胖的包子和油餅。
玉米面糊和包子油餅都冒著熱氣,一看就是剛出鍋不久的。
見她看過來,何金鳳笑著解釋,“包子是油渣粉條蘿卜餡兒的,我怕暖暖你吃不慣,又烙了兩張蔥油餅。趕緊洗漱去吧,油餅出鍋久了就軟趴不好吃了,趁熱外焦里嫩的才好吃。”
組合柜上放有一個老式掛鐘,掛鐘上顯示的時間還不到七點。
包子和油餅都得提前發面,何金鳳豈不是四五點就起床準備早飯了?
向文禮嗔怪道:“早上隨便吃點就成,金鳳你不用起大早準備飯食,太辛苦了。”
“辛苦啥呀!餡料和面都是昨晚提前準備好的,包包子烙餅不費多大會兒功夫。我也就比你們早起幾十分鐘,這兩天請假不上班,我起的比平日里還晚些呢!累不著。”何金鳳說著話將飯桌往屋子中間挪了挪。
笨重的桌子加上桌上的東西,最少上百斤重,她輕輕松松就讓飯桌離了地。
向暖看得咂舌,下意識看向向文禮。
她這位親爸的個頭雖不算矮,但過于清瘦了,一看就沒什么力氣。
女強男弱,她相當懷疑,向文禮吼不住如此強悍的媳婦。
灶間和洗漱間是連在一起的,臉盆架上放著盛好熱水的搪瓷盆,臉盆架的旁邊還放了一個木凳子,凳子上也放了一個嶄新的紅花搪瓷臉盆,臉盆里同樣備了熱水。
見向暖怔愣著沒動,向文禮試了試水溫,柔聲催促她,“快過來洗漱吧,甭讓何阿姨等咱們太久。”
向暖走上前,將紅腫的雙手浸入溫熱的水盆中,舒服到想要喟嘆出聲。
她接收到的記憶中,親媽于美蘭的性子清清冷冷的,每日除了去學校教課就是抱著書本看,對女兒的照顧并不怎么盡心,原身在親媽跟前的日子也就混個溫飽。
去年于美蘭回了城,向文禮忙著尋回媳婦沒怎么著家,沒了父母撐腰的原身連溫飽也混不著了,人黑瘦了一圈不說,手上被凍出了好幾個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