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內。
休息的間隙,阮棠去買了兩瓶水回來,遞給桑榆一瓶。
她接過,悶聲悶氣的說了句謝謝。
這段時間桑榆來的比阮棠還準時,她的話依舊不多,甚至可以說更少了。
大部分時間,她只是抱著手臂靠在鏡墻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捕捉著阮棠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偶爾,她會用簡潔到近乎冷酷的詞語發出指令:“轉!”“延伸!”“呼吸!”“重心!”
她從不閑聊,從不廢話,練舞室里的氣氛嚴肅得像一場軍事訓練。
可阮棠經不起這樣的氣氛啊。
休息時閑不住,總找桑榆說話。
“欸,桑榆,你當初是怎么保持每天練功都不膩的啊?我小時候可是變著法兒想偷懶。”
阮棠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水,隨意地靠在把桿上問道。
桑榆瞥了她一眼,語氣沒什么起伏:“沒空想膩不膩,只想著怎么才能跳得更好,超過你。”
阮棠:……
這天聊得,真是自取其辱。
過了一會兒,阮棠又忍不住開口:“那你說,我現在這程度,要是去報個成人興趣班,會不會把老師嚇到?”
桑榆這次連眼皮都沒抬,冷冷道:“只會把同期學員襯托得像剛學會走路。”
阮棠噎住,這到底是夸她還是損她?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短暫的沉默后,阮棠看著桑榆冷硬的側臉,忽然輕聲問:“桑榆,你……為什么要這樣幫我?”
她看得出來,桑榆是認真的。
那些精準的指點,那些看似嫌棄卻實用的“悶夸”,甚至每天雷打不動的出現,都不是敷衍。
如果只是為了諷刺她水平退步,早該看夠笑話離開了。
桑榆握著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
她沉默了幾秒,目光依舊看著前方空蕩蕩的練舞室,聲音比剛才低了一些,卻依舊沒什么溫度:
“看不下去。”
“什么?”阮棠沒明白。
“你的身體。”桑榆終于側過頭,眼神銳利地掃過阮棠,“你的身體還在記得怎么跳舞,只是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堵住了。”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篤定:“浪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