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野避開了她伸來的手。
動作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說是輕微的,卻像一把冰冷的鈍刀,狠狠地挫在喬栩的心上。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得讓喬栩窒息。
憤怒、受傷、失望,以及一種讓她感到恐慌的、冰冷的決絕。
然后,他轉身,一不發地朝門口走去。
高大的背影挺直,卻透著一股難以喻的孤寂和落寞。
“小野!”
喬栩下意識地喊出聲,聲音里帶著她自已都未曾察覺的驚慌和哀求。
周北野的腳步頓了一下,僅僅只是一下。
他沒有回頭。
手握住門把,干脆利落地拉開了門。
外面走廊的光線涌進來,瞬間照亮了他半邊輪廓,也刺痛了喬栩的眼睛。
她知道他應該留下來,聽她解釋,哪怕只是蒼白的辯解。
她也看出了他轉身前那一瞬的停頓里暗藏的期望。
期望她沖上來拉住他,期望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只是一個能暫時安撫他的借口。
但他更看透了她此刻深入骨髓的退縮和猶豫。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用最決絕的方式,將她徹底晾在這令人窒息的真相和愧疚里。
門,在他身后輕輕合上。
沒有重重的摔門聲,那一聲輕微的“咔噠”落鎖聲,卻像最終審判的槌音,敲得喬栩渾身一顫。
世界瞬間安靜得可怕。
只剩下水龍頭滴答的水聲,和她自已狂亂失序的心跳。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喬栩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追了出去。
手指碰到冰冷的門把手時,卻又猛地停住。
追上去?
追上去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