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國恒搖頭笑道:“我只會埋頭做學問,要說真正能對國內的稀土產業有幫助,還是要有錦湖、盛鑫這樣有資金實力與遠大抱負的企業才行。”
“我們能做的事情,相對整個產業要發展起來的需求,有如杯水車薪,遠遠不夠,”葉建斌這段時間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在這件事,背后又有足夠的人力與資源協助分檢、搜集資料,算是對稀土產業有所了解了,說道,“近幾年,國外每年的新增發明專利中,每六項就有一項跟稀土金屬有關,由此可以推測在國外在稀土研究上的投入達到何等驚人的地步――我們第一步拿出來的四
個億,拿杯水車薪這個詞來作比喻已經是有些托大了……”
崔國恒笑了笑,要全面追趕國外在稀土領域的先進技術,投入多大的資金都不可能在短期內解決所有的問題,關鍵還是要產業能均衡的發展。
產業形成規模才會對技術需求形成天然的需求,國內研究機構對稀土礦開采、分離、治煉方面的技術研究比較充分,也正是因為國內稀土企業主要集中在稀土礦開采、分離、治煉領域,下游產業嚴重滯后,除了軍事技術領域之外,商用稀土技術的研究自然也就毫無起色。國家若不能出面制止,而一味的強調引進外資、強調加強市場化進程,這種惡性循環無疑會使國內稀土產業在嚴重畸形發展的同時也更深程度的被海外廠商所控制。
這其中的道理,有些人能明白,有些人不能明白,有些人揣著明白裝糊涂,真正的工作卻非要強有力的人去推動才有前進的可能。
用過宴席之后,崔國恒見陸文夫今天晚上不一定能空下來,便先告辭離開,他也知道有些話題與機密不是他能參與的,葉建斌倒是十分體貼的派車送他回東大的住所。
崔國恒一直想著下午研討會前李遠湖與葉建斌的私語,經過學府巷里,便讓司機停下車讓他巷子口下車就可以了。他踱步往學府巷走去,看到創域網吧的霓虹燈招牌,腳下緩了緩,從橡樹園拿到融資創立創域公司的杜飛相對來說容易看透一些,偏偏那個在創協里掛著名、整日見不到人的那個張恪卻像裹著一團迷霧,讓人看不見真面孔。
“崔院長……”
崔國恒回頭看去,崔郁曼與張恪、杜飛就站在不遠處跟他打招呼,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剛從青年公寓里走出來,還有一名三十多歲、長著絡腮胡子的青年跟他們站在一起,看他的相貌與崔文毅將軍有幾分相肖,大概就是章州案中被非法拘押的新華社記者崔郁恒了,跟自己的名字僅一字之差。
“崔院長是回家吧?”崔郁曼介紹身邊的崔郁恒,說道,“這是我的哥哥,昨天剛剛到建鄴來……”
崔郁恒在北京邊工作邊休養,這次隨他父親崔文毅一起來建鄴,除了繼續追蹤稀土產業方面的新聞之外,還有就是到建鄴來再跟張恪見一面。
“我叫崔郁恒,跟崔院長你的名字就差一字,小曼都跟我說了好些回,一直沒有機會來拜望你――剛才還跟你的學生討論崔院長你的文章來著,”崔郁恒伸出手來,笑著說道,“看到崔院長本人,不知道有沒有當面請教的機會?”
崔國恒看了嘴角掛著淺笑的張恪一眼,因為自己在rb綜合商社模式上有些研究才被葉建斌他們請過去,這時眼前崔郁曼的哥哥又說在討論自己的文章,想必又是跟綜合商社模式、跟稀土產業有關,笑著說:“困在象牙塔里做文章,見識淺陋,說什么請教不請教的……”又指著杜飛與張恪說道,“東大國商院就這兩名學生最不簡單,崔大記者又見多識廣,我還想請你們指正我那些文章的淺陋之處……”
張恪觀察了崔國恒幾秒鐘,聽他話里有所指,才笑著走上前,說道:“我們這打算去見崔大哥的父親崔文毅將軍,崔院長剛與崔文毅將軍見面歸來,還愿不愿意陪我再走一趟?”
一切真是院里這名學生藏在幕后策劃?真相如此逼近眼前,崔國恒倒有些猶豫了,他當然不會再拒絕去見崔文毅。
崔國恒知道宴席后崔文毅、李遠湖、羅君、葉臻民、梁偉法、葉臻民等人都不會急著離開,但是有些談話與機密卻不是他能夠參與的,所以他才會在宴席后主動提出離開,葉建斌他們也沒有挽留他。
雖說是去見崔文毅,崔郁曼與杜飛卻都沒有隨行,就他與崔郁恒、張恪三個人往巷子口走去,崔國恒知道這不是隨隨便便的見面。
行政級奔馳轎車看上去線條有些偏硬,尊重但不顯眼,看到車子從巷子口外的停車處駛過來停在跟前,崔國恒心里已經沒有什么驚訝了。張恪請他先上車,他也坦然先鉆進車里,再回到建鄴大酒店,先到頂層豪華套間空間不比下午會客廳稍小的客廳里稍待片刻,看見陸文夫便先走了進來。
陸文夫看到崔國恒坐在這里,笑著問道:“怎么,你們在過來的路上遇到了,還需要我幫你們相互做介紹不?”
崔國恒再遲鈍,到這時也猜到七八分,外界對錦湖也有種種的傳聞,只不過傳聞聽上去實在讓人難以想象罷了。他搖頭苦笑,還想著要說什么,房門又給人從外面打開,看見葉建斌、孫尚義、李遠湖、葉臻民、羅君、梁偉法等人陪同崔文毅、陳榮昆走進來,不過還有些人沒有走進來,或許并不是房間太小的緣故。
原冶金部副部長、冶金協會名譽會長陳榮昆走進來,站著那里注目看了張恪數秒鐘,才朗聲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龔自珍這詩倒不是瞎寫的,我在北京時,與學平見過一面,聽學平說錦湖事,就后悔你幾次經過北京都沒有找機會與你見上一面……”
張恪謙然一笑,說道:“都是他人做事、功勞堆我身上,江湖傳奇多半是這么來的,陳伯伯要見我,做晚輩的我倒是有些膽怯……”
冶金部裁撤掉之后,陳榮昆也到年齡退居二線,擔任政協委員的同時以智囊的身份繼續在中央相關領域發揮著影響力,張恪或許會對主管到錦湖的其他官員以禮相抗,但對退居二線的陳榮昆倒不妨降低姿態的,再說陳榮昆語氣里也是極力拉近他與徐學平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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