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婪一把扯過他的手臂。
許沉本能的皺眉,也是本能的要把手臂抽回來。
“新傷啊?”藍婪表面笑著,牙齒卻幾乎咬在一起。
她狠狠將他的手臂扔回去,如果不是高跟鞋沒那么方便,真的很想一腳踹過去。
“許沉,我是真低估了你,為了讓我過來,對所有人都避而不見?”
“為了讓我起一點惻隱之心,故意弄傷自己?”
“作為一個男人,你這樣真是讓人覺得惡心了知道嗎!”
藍婪發現每一次她都被他超乎常人的思維和行為氣得不輕。
尤其,在他開門之前,她內心里多多少少確實是擔心他受傷的,畢竟是活生生的人,更是研究界里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藍雪聲的親爸,不管從哪個角度,藍婪對他都不是完全冷血。
正因為這樣,她才覺得自己剛剛的擔憂太可笑!
這種感覺真是夠了!
她原本準備轉身走人,想了想,又慢慢轉回去,“耽誤你兩分鐘時間,簽個字。”
許沉在門口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臂流下來的血,“簽什么字?”
藍婪就站在他的玄關,拿了一張白紙,手寫一張許沉和藍雪聲的關系斷絕書。
然后面無表情的推到許沉面前,讓他簽字。
許沉眉峰擰起,“不找你還有錯,你找上門來就突然弄這么一出,我又怎么你了?”
藍婪早已經到極限了,“別t廢話!簽。”
許沉沒動作,只是看著她,“你是不是應該聽我說幾句。”
“沒那興趣!”藍婪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快一點,我多一秒都不想跟你待著。”
看他沒動作,大概是需要一個看起來過得去的理由。
藍婪當然給得出來:“就算我沒打算讓你做回藍雪聲的爸爸,但以后別人問起來,她也需要一個神經正常、思維正常的人當血緣親爸,而不是一個瘋子!”
許沉目光幽深,暗沉,看著她。
“簽個字,難道就能斷絕我跟她的親緣關系。”
“簽完你這輩子別出現在她生命里,怎么不能!”
許沉目光里的暗色繼續往深淵里落,“沒想到你這么狠。”
藍婪冷笑,“我比得過你?”
許沉也淡下神色,拿過紙張,卻是當著她的面直接“唰唰”兩下撕了個粉碎。
聲音也冷了不少,“她就是我女兒,我死,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藍總若是想讓藍雪聲有一個不丟臉的親爸,那就回去跟你老公再生一個。”
他下顎不知何時繃了起來,碎紙扔進垃圾桶的同時,一句“不送!”讓她自己走。
藍婪當然是多一秒也不可能停留,摔門而去。
但她胸口那股氣反而堵得厲害,一路都是咬著牙,終究是憋不住,不想憋,她找到了許沉的車,高跟鞋瘋了似的發泄了一遍。
鞋跟快斷了,她也終于舒服了。
許沉靠在書房門口,看著做到一半的實驗。
電話在身后響個不停,他煩躁的陰著臉過去接通。
“許處?終于打通了!您沒事吧?還有您的車被砸了,我們立刻……”
“不用。”許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下顎松了松,“隨她去。”
對面管理員頓了頓,“那……好吧。”
這個電話打通了,其他電話也就爭先恐后的涌了進來。
許沉接了。
他捏著電話,眉頭緊皺,除了不耐煩就是異常的不滿,“我工作什么習慣你們不清楚?什么時候半天聯系不上,你們是不是要把我研究所炸了?”
對面可都是有職級的,就算談不上比許沉高人一等,怎么都和他平起平坐,結果也不知道觸到了許沉的什么霉頭,居然被許沉逮著臭罵。
關鍵還沒法還嘴。
“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沒事干,我受傷我不知道疼不知道去醫院,我等你們救?我是什么沒腦子的東西么?!”
掛了電話,許沉也才終于吐出一口氣。
想到了她一臉的厭惡,抬腳把椅子踹得翻了過去。
目光落在了實驗臺上。
苦肉計這種東西,許沉也不是沒想過,也許有點用,但事后一定沒什么好下場。
他很清楚藍婪吃軟不吃硬。
又怎么可能用這么拙劣的手段?
過去救災本身也不是一時興起,除了災情確實嚴重,他也剛好在休假之外,也是因為他在看報道時見了泥石流沉寂后的狀態,覺得泥土和常見有差別,多半摻有稀有金屬,甚至不止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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