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戰鷹毫不猶豫的下刀。
意外的,什么也沒切出來。
戰鷹詢問地看向小多魚,小多魚歪歪頭,茫然地回看他,滿臉‘你看我干什么’的無辜表情。
戰司航察覺到戰鷹是被前面出了那么多極品寶石震住了,生怕自己一刀下去毀掉了玉料,不敢擔責,所以完全喪失了自主性。
于是他對戰鷹擺擺手,“我來。”
戰鷹趕緊起身,在心中贊嘆,沒想到六爺還會解石,看樣子是個解石高手。
然后他就見戰司航屁股一坐下,扭頭抱住小多魚,“來,多多告訴爹地切哪里?”
戰鷹:“……”
信錯你了,我的六爺!
小多魚被他一條胳膊擋在身后護著,一副被問住的樣子,最后搖搖小腦袋,“不切不切。”
還是宋青君先明白了小多魚的意思,“你用擦石器貼邊擦。”
戰司航反應過來,將石頭放在擦石器上,嗡嗡幾聲后,他眼尖地捕捉到了一抹幽光。
“出綠了!”
老爺子起了興致,把兒子推開自己上手。
戰司航無奈起身,他還沒玩夠呢。
他抱著小多魚蹲在一旁,隨著擦石器嚓嚓聲不絕,邊緣的一層石料被打磨掉,越來越多的露出里面的玉料。
包括老爺子在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甚至戰司航在心中慶幸起來,幸好老爺子替了他,不然他此時不一定有老爺子手穩。
戰嘯野這塊石頭只有半米長,呈現不規則狀,漆黑的像塊煤球,外表看完全沒有出料的表征,剛才一刀下去,就切掉了不規則狀的一角,留下的部分還有三分之二。
大概有足球那么大的正方體,石料貼著往里擦出五毫米就見了綠,可見玉料絕對不小。
而這,并不是讓戰司航不敢大喘氣的原因。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老爺子手中動作,直到擦石器將最后一點石料擦掉,清水嘩啦啦落下后,玉石靜靜地被老爺子捧在手中。
進午的陽光灑落在透明的翡翠上,比玻璃種更加通透,近乎無色水晶般的干凈剔透,卻又有一種膠質的潤澤,融合了玻璃種的剛性。
光線仿佛鉆進了翡翠內部,在里面悠然流轉。
老爺子捧著翡翠輕輕轉動,一抹如寒刃般的金屬反光在表層一閃而過,透明的翡翠也呈現出肉眼很難捕捉到的紫色。
“好美。”宋青君低聲呢喃。
似乎她的兩個字才把眾人喚回神,戰鷹趕緊深吸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
戰司航抱緊了小多魚,“爸,你認識這是什么翡翠嗎?”
老爺子搖搖頭,“沒見過,但比之玻璃種帝王綠更罕見稀有的翡翠也就只有龍石種了。”
“神龍之石?”老太太驚訝。
龍石種,一種高于玻璃種之上的頂級種水,因其特有的‘寒光’質感近乎傳說中的龍氣,也被稱為神龍之石,是大自然的致美杰作。
“哇啊啊啊啊……”
在大人們為開出一塊神龍之石而震驚的時候,小多魚看著那塊白花花的石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戰司航還以為自己把小多魚抱疼了,趕緊手忙腳亂的松開她,“怎么了,多多哪里疼嗎?”
“你起開,粗手粗腳的弄疼孩子了!”老太太把兒子扒拉到一邊,讓宋青君上前把小多魚抱起來。
戰嘯野更是急的團團轉,“多多,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告訴哥哥。”
小多魚被他抓著一只手,另一只手指著那塊石頭,委屈的告狀,“嘚嘚,黑糊糊米有惹,石頭騙窩嗚嗚嗚……米有黑糊糊……嘚嘚不高興……”
這回是老爺子最先聽懂了小多魚的話。
小多魚覺得戰嘯野的墨翡被摔碎了,所以不開心,為了讓他開心,小多魚想重新送給他一塊墨翡。
于是老爺子才會帶小多魚去賭石派對,可以說其他人的禮物都是小多魚出去玩順帶回來的,而戰嘯野的禮物,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結果翡翠開出來了,卻不是小多魚想要的墨翡。
她不懂什么龍石種,更不懂其價值遠比墨翡更昂貴,她只知道墨翡能讓哥哥開心,而這塊石頭卻一點也不黑,哥哥會不開心。
老爺子是知道她為了送給戰嘯野一塊墨翡,付出了多少精力和耐心,想到昨晚回來的路上,小多魚困得東倒西歪還堅持著不睡覺,就為了告訴哥哥她給他買了禮物,不由心里一軟。
這個孩子,至純至善,太招人疼了。
老爺子把話一說,戰嘯野立刻懂了,拉著小多魚的手,肯定道:“哥哥喜歡,哥哥最喜歡多多送的禮物了!不管是什么禮物,只要是多多送的,哥哥都高興!”
宋青君也跟著哄,“多多不哭哦,哥哥喜歡多多送的翡翠呢,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回頭給哥哥做成玉佩,讓哥哥掛在脖子上,天天戴著,一看到就想到這是我們多多送的,好不好?”
小多魚抽抽噎噎地趴在宋青君肩膀上,低頭看向戰嘯野,“真、真的咩?嘚嘚稀飯咩?”
“喜歡,非常喜歡!”戰嘯野拉著她一只手,肯定道。
“嘚嘚開心咩?”
“開心!非常非常非常開心!”
戰嘯野會永遠記得這一天,什么都不懂的小多魚,心里想的只有他開不開心。
小孩子情緒來得快走得快,眼淚還在掉呢,就笑了起來,像雨過天晴,水洗一般的天空,看得人心頭清亮。
有小多魚這一打岔,開出罕見龍石種的激動也散去了,說白了,什么龍石種玻璃種,都是人類賦予的價值,石頭本身就是石頭。
戰家不缺錢,買到好玉石,開心一下也就過去了,更重要的還是小多魚對家人的心意。
只有戰鷹沉浸在‘臥槽臥槽,我剛看到了什么,龍石種是個什么玩意,這是我能看的嗎?全開了,每一塊都大漲,這叫什么?點石成金!媽,你快來看啊,財神!把你那破財神像扔了,拜錯啦!’中無法自拔。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