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兩人又是照例趴在桌子上,情緒低落,書扣在頭上,嘴里哇哇的叫著:“師母,我要累死了!記不住!學不會!你打死我吧!”
江南卻是突然沉默下來,看著兩人,莫名有種長輩的樣子。
意料之中江南的反應并沒有發生,李潤之跟童謠一愣,把書從頭上扯下來,從桌子上直起上身,疑惑的看著江南。
“我知道你們累,成年人的生活沒有不累的。現在你們只用學習,學習才是最簡單的。就算你們畢了業想專職畫漫畫,也不是只有畫得好就行,以后的事情比現在學習難多了。作為一個男人,不喜歡的事,要是能坦蕩的說出不喜歡、能不顧后果的反抗,我還真敬你是個爺們兒。反抗不了,那就自己忍著,說再多也沒用。再苦再累,也是你們自己要承擔的當初認命的后果,這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基本擔當。”
兩人聽了,也不知道被江南哪句話戳中了心思,低著頭
不說話,過了一會才悶悶的說了句:“師母我知道了。”
今天再上課、再跟江南一起復習的時候,兩人皆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樣子,也不再嘟囔著“學不會”或是“學不動了”一類的話了。態度雖是有了改變,可課業上的水平程度一夜間倒是變不了,江南有時候氣急了,直對兩人說:“這句話再譯錯了,我就要大刑伺候了啊!竹篾聽過沒?沾涼水、沾辣椒油!竹筍炒肉!”
李潤之沒皮沒臉,知道她正煩著,故意眼冒精光的氣她:”沒想到師母喜歡的果然是這路子?不是說了么,你不知道我們男生都是一想起這場景就興奮么?”
江南正因為兩人心煩,看著李潤之故意湊上來沒皮沒臉,直沒好氣的說:”滾滾滾,一天不想著好好學習,凈想著給我添堵。”
李潤之跟童謠天天一口一個“師母”的叫著,開始江南還總是糾正,后來被叫得疲了,無可奈何之下也懶得再糾正了,認命的嘆口氣,安慰自己:”得,愛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別叫‘阿姨’跟‘大嬸子’就成……”
我跟李潤之和童謠也認真的說過,江南還單身,我跟她明明又不是那樣的關系。總這樣開玩笑的叫她師母,時間長了也會讓她覺得困擾。
兩人倒是不在意:“萬一叫著叫著搞不好就成真了呢?我倆這叫助攻,英文叫什么來著?‘wingman\\\''助攻一下,搞不好你多年的夙愿就達成了呢,也算是我倆的報恩了。”
我心里一驚,想著他們兩個是怎么知道我對江南的感情的?
兩人見我神色都變了,十分有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的樂了起來。
他們一笑,我更覺得迷惑不解。
童謠一臉“不是吧?”的表情看著我:”杜教授,就你看師母那眼神兒,說你對她沒點什么意思,誰能信啊。但凡長眼睛的、智商正常的,都能看出來。就前幾天那跟師母搭訕的大四學生,你在旁邊看他的眼神兒,都是恨不得立馬把丫往死里揍一頓。”
童謠說的是前幾天的事。當時我剛下課,上課時江南坐在教室里旁聽。下了課之后四個人出了教學樓,剛走沒多遠,李潤之走在我旁邊正問著問題,突然迎面走過來一個學生,直奔著江南過來,開口就是:”師妹是哪個系的?我是大四的,你是大幾的?方便留個聯系方式么?”
江南素顏的時候本來就顯得年紀小,在周遭一眾日常都化著濃妝的女學生們的襯托下,更是顯得像在校生。偏偏她那天還穿著棉麻質地的連衣裙,手上還抱著為了帶李潤之跟童謠復習用的教材跟打印出的論文和自己上課時用來隨手記筆記的筆記本,怎么看都儼然是一副學生剛下課的樣子。
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身上散發出的陽光、朝氣和生機勃勃,是跟相貌無關的。也是快要二十九歲年紀的我沒有辦法相比的。
我心中警鈴大作,一下有了危機感。
江南倒是因為被比自己年紀小好幾歲的男生叫做師妹,開心的不得了。
我在旁邊看著,臉上不由自主的陰沉下來,強忍住自己沒上前抓著跟江南搭訕的男生的衣領,一路把他拖出學校。我就站在她旁邊,竟然還能認為她是單身,難道我跟她就這么不相配嗎?還是我年紀上看起來比她大太多?
見我站在一邊,臉色變了又變,李潤之跟童謠趕緊跳出來攔在江南面前:”你哪個系的啊?你丫長眼了么?瞎叫什么師妹?這是我們師母!沒看我們系的杜教授就跟這兒站著呢么?!”
對方一聽,看了我一眼,尷尬的道了歉匆匆走開了。
江南臉上不情愿,埋怨擋在她眼前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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