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一個選擇題,而是一份不容拒絕的任命。
江澈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
拒絕,意味著他們將徹底被這個時代拋棄,成為一群毫無價值,只能在角落里哀嘆世風日下的老頑固。
接受,則意味著他們將親手埋葬自己守護了一輩子的道統。
在一個王者指引下,去開創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新道統。
這比殺了他們,更讓他們感到痛苦。
但也比殺了他們,更能讓他們看到一絲希望。
鄭玄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他想起了江澈之前的話,將士們的子女,將是第一批學生。
反對,就是與軍方為敵,與民心為敵。
而現在,江澈又給了他們一個臺階。
一個將他們從罪人的身份,變成功臣的機會。
這是陽謀。
是堂堂正正,讓你看穿了一切,卻又不得不心甘情愿跳進去的陽謀!
許久之后,鄭玄那挺得筆直的腰桿,終于緩緩地彎了下去。
他伸出枯槁的雙手,從江澈手中,接過了那張薄薄的,卻仿佛有千鈞之重的拼音圖表。
“老臣……領命。”
三個字,耗盡了他畢生的驕傲。
也代表著,舊的文人集團,那最后的一絲反抗意志。
在江澈的雷霆手段與陽謀詭計之下,被徹底瓦解,收編。
……
在徹底解決了道統之爭這個最大的內部隱患后,江澈的節奏沒有絲毫放緩。
他轉身面對啟明學堂工地的總管事,一名從格物院調來的中年匠人。
“李管事。”
“王爺!”李管事連忙上前,臉上還帶著看了一場大戲的興奮與敬畏。
“工期還能再縮短嗎?”江澈直接問道。
李管事聞,面露難色:“王爺,如今已經是三班倒,人歇機器不歇了。數百名工匠日夜趕工,這才有了如今的速度。再快……恐怕……”
“錢不是問題,人手不是問題。”
江澈打斷了他:“我給你全權調動之權,城衛軍可以配合你封路運輸材料,戶部可以為你提供雙倍的預算。”
“我只有一個要求,兩個月后,我要在這里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兩個月?!”
李管事大吃一驚,“王爺,這是數萬方的工程,正常來說,至少需要一年啊!”
“我沒有一年。”
江澈的語氣不容置喙:“這是軍令。完不成的后果,你很清楚。”
李管事看著江澈那平靜卻不容反抗的眼神,感到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
他咬了咬牙,猛地單膝跪地:“王爺放心!就算是拿命去填,小人也一定在兩個月內,讓學堂落成開學!”
“很好。”江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從不相信什么精神的力量。
但他相信,在足夠的金錢和絕對的權力雙重壓迫下,足以創造任何奇跡。
處理完學堂的事,江澈返回王府,立刻召見了他的心腹侍衛長,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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