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朱高煦握著鐵槊的手,他死死地盯著江澈,眼中懷疑和一絲被點燃的渴望。
“你要本王……給你當一條沖鋒陷陣的狗?”
“狗?”
江澈笑了,“不,我需要的是一頭猛虎,一頭能為我撕開新世界大門的猛虎,而不是一條只會看家護院的犬。”
“我給你這個機會,是讓你從一個囚徒,重新成為一個將軍,一個開拓者,至于為誰而戰……”
“朱高煦,你給我聽清楚了。放眼這個天下,除了我江澈,誰還給得起你這樣一個讓你縱橫馳騁的戰場?”
“你的侄兒給不了你!大明的朝廷給不了你!只有我,能給你!”
“我的艦隊離開應天府之前,給我一個答復,是留在這里腐爛,還是去新世界重生,你自己選。”
說完,江澈不再看他一眼,轉身便走。
章武立刻跟上,他們看向朱高煦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絲憐憫。
演武場上,只剩下朱高煦一人。
他魁梧的身影僵在原地,如同一尊石雕。
他緩緩抬頭,看向那片被高墻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許久,他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
那雙渾濁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團名為野心的火焰。
次日清晨,應天府的晨霧尚未完全散去。
江澈統率的三萬特戰軍便已拔營啟程。
黑色的洪流穿過這座古老的都城,沒有驚擾任何一個沉睡的黎民。
隊伍行至正陽門,江澈勒住馬韁,下意識地回頭。
望向城中那片被高墻圈禁的漢王府方向。
空空如也。
章武策馬跟在一旁,見江澈神色有異,不由得咧嘴笑道。
“王爺,您還真等那個家伙啊?依我看,他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來也罷,省得咱們還得費心看管他。”
張敘則沉吟道:“漢王畢竟是太宗嫡子,靖難功臣,一身悍勇,天下聞名。”
“若是能為王爺所用,對我等未來的遠航大業,必是一大臂助。只是其心高氣傲,怕是拉不下這個臉面。”
江澈收回目光,淡淡一笑,“猛虎被困牢籠,要么被磨平爪牙,要么愈發兇戾。我只是給了他第三個選擇,至于他選不選,是他的事。”
他頓了頓,輕輕一夾馬腹。
“終究是可惜了。傳令下去,全軍出城,返回北平。”
“是!”
沉重的城門在身后緩緩關閉。
隔絕了這座古老帝國最后的一點余暉。
江澈心中那最后一絲波瀾,也隨之平復。
他已經給了朱高煦機會,既然對方不珍惜,那便由他在那座囚籠里,慢慢被歲月遺忘吧。
然而,大軍剛剛出城不過十里,前方的斥候卻突然飛馬回報,神色古怪。
“報!王爺,前方官道上,有一人一騎,攔住了去路!”
章武眉頭一皺,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膽?直接碾過去便是!”
江澈卻抬了抬手,示意大軍暫停前進。
他瞇起眼睛,望向遠方官道盡頭那個渺小的黑點,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必了,是故人來了。”
隨著距離拉近,那個身影也愈發清晰。
一人,一馬,一桿鐵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