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一旦崩塌,再想重建,難如登天。
“臣,遵旨!”
指揮使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
“臣必不辱命,三日之內,戮隼便可出發!”
朱瞻基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靠回椅背,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江澈的模樣。
那個曾經讓他仰望,甚至有些崇拜的男人。
很快,你就會明白。
我朱瞻基,不是我那仁善的父皇!這大明的天下,只能有一個聲音!
……
幾乎在同一時間,北平,王府。
江澈身著一襲寬松的黑袍。
正悠閑地坐在火爐邊,手里拿著一把小巧的刻刀和一塊木頭。
不過幾分鐘后,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周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細細的竹筒。
不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打擾江澈,而是看著江澈在那里忙活。
“來了就進來吧,不用在外面站著。”
周悍這才走進書房,將竹筒雙手奉上。
“王爺,京城暗衛司傳回來的急報。”
江澈放下刻刀,吹了吹木馬上的木屑,這才接過竹筒,取出里面的字條。
周悍屏住呼吸,緊張地觀察著江澈的表情。
京城來的急報,在這個節骨眼上,絕不可能是小事。
“呵。”
藍色的火苗竄起,瞬間將那張薄薄的紙片吞噬,化為灰燼。
“王爺,京城那邊?”周悍忍不住開口。
“朱高熾快不行了,朱瞻基監國。”
江澈說得云淡風輕,仿佛在說一件今天天氣不錯的小事。
周悍卻是心頭一緊,太子監國,這意味著朝廷對北平的態度,將會徹底強硬起來。
新君上位三把火,第一把火,十有八九就要燒到北平王府的頭上!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應對什么?”
江澈反問,拿起那只雕好的小木馬,放在手心把玩。
“等著接旨就是了。”
“接旨?”周悍懵了。
“朱瞻基這小子,比他爹果斷,但也僅此而已。”
江澈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意味:“他無非就是兩手準備。”
“明面上,肯定是一道封賞的圣旨,加官進爵,把我捧得高高的,然后召我回京述職。我若回去,就是任人宰割,我若不回,就是抗旨不遵,正好給他口實。”
周悍聽到這話,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他完全沒想到,王爺人雖在北平,卻對千里之外的朝堂謀劃,洞若觀火!
“那暗地里呢?”
“暗地里?”
江澈笑了笑,火光在他的眼眸深處跳動。
“自然是錦衣衛的老套路了。派些見不得光的臭蟲,潛進來搞點刺殺、離間的把戲。目標嘛,不會是我,太大費周章。八成,就是你,還有章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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