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選擇將它遠遠地拴在馬廄里,任其消磨。
……
消息傳出,應天府的士林一片死寂。
那些曾為方仲永振臂高呼的學子,此刻都沉默了。
茶樓酒肆里,再也聽不到激烈的辯論,只剩下壓抑的嘆息。
一份圣旨,澆熄了所有人的熱情。
他們心中的那團火,被皇帝親手掐滅。
許多原本打算參加下一科春闈的讀書人,默默收拾好了行囊。
他們對這個保守的朝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有人選擇歸鄉,有人選擇寄情山水,還有一些人,則將困惑而又不甘的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北方。
……
北平,北平王府內。
初冬的暖陽透過窗欞,在江澈面前的棋盤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手執一枚黑子,久久未落。
“王爺,應天府的最新消息。”
章武快步走入,將一封密信呈上。
江澈沒有立刻去看,而是將手中的黑子輕輕按在棋盤的天元之位。
啪嗒一聲,清脆悅耳。
“應天府那位,還是選了最省事的法子。”
“是。”章武點頭,“將那五個人全都打發到犄角旮旯去了。京城里那些支持他們的讀書人,一個個心都涼透了。”
章武有些不解:“王爺,這朱高熾圖什么呢?放著這么好的人才不用,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江澈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他不是不用,是不敢用,也是不會用。”
“一個靠仁厚和守成博得文官集團支持的皇帝,他的根基就是穩定,方仲永這樣的人,是一柄雙刃劍,用好了能開疆拓土,用不好,第一個傷到的就是握劍的人。他不敢賭。”
江澈放下茶杯,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貪婪的光芒。
“他不敢,我敢。”
“他不要的人才,我要。”
“他守著祖宗成法不敢越雷池一步,那我就另起爐灶,給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經世濟用!”
章武聽得熱血沸騰:“王爺,您是說……”
“傳我的命令。”
江澈站起身,在屋內踱步,語速越來越快,思路清晰得可怕。
“以北平王府的名義,在城東擇址,建立一座學堂。”
“學堂?”章武愣住了。
“對,就叫格物學堂。”
江澈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昭告天下,我北平格物學堂,不考四書五經,不問出身貴賤,不拘泥于門戶之見。”
“凡,精通算學、農桑、水利、火器、營造、商律、海事……任何一門實學之士,皆可前來!學堂提供最優厚的食宿,提供充足的經費,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任何研究!”
江澈轉過身,朗聲開口:“我要你動用暗衛司所有潛伏在南方的力量,把這份招賢令,送到每一個對南京失望的讀書人手里!尤其是,送到方仲永那五個人手里!”
“告訴他們,南京容不下的狂士,我北平以國士待之!”
“南京視為的雜學,在我北平,是強國之本!”
章武心神劇震,他明白了江澈的意圖。
這哪里是辦學堂,這分明是在挖大明朝的根基!
說句不好聽的,這玩意就是跟朱高熾擺擂臺對著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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