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給他們一塊腐肉,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互相撕咬。
“傳令下去。”
江澈的聲音在密室中回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第一,加大對櫻花國漆器,絲綢產業的情報收集和技術破解,準備進行第二輪傾銷。”
“第二,派人秘密接觸大內盛見,告訴他,只要他愿意對幕府的補給線動手,我們可以開放對馬島的貿易權給他,記住,只跟他一個人做生意。”
暗衛領命,身體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黑暗中。
…………
月光如霜,灑在漢城的明軍大營。
一名衣著樸素面容憔悴的櫻花國武士。
被兩名如狼似虎的明軍士卒押解著,穿過重重崗哨。
他叫小島三郎,幕府重臣斯波義將的末席家臣。
此次前來,名為尋訪失散親族。
實則懷揣著幕府內部主和派系最后的希望。
朱高煦坐在主帳帥位上,身披鐵甲,正用一塊粗布擦拭著手中的長刀。
小島三郎被押進帳內,雙腿一軟,直接跪伏在地。
“抬起頭來。”
小島三郎艱難地抬起頭,瞬間又垂了下去。
“漢王殿下……外臣奉主家之命,前來……”
朱高煦根本懶得聽他哆嗦,將長刀哐一聲插回刀鞘,震得小島三郎又是一個哆嗦。
“說人話,來干什么?”
“我們……我們不想再打了。”
小島三郎幾乎是閉著眼睛吼出這句話。
帳內一瞬間安靜得可怕。
朱高煦臉上那股不耐煩的神情慢慢褪去。
他當然知道櫻花國快撐不住了。
前線缺糧,后方大名們陽奉陰違,國內米價比黃金還貴。
這一切,都源于那個坐在北平,只動動嘴皮子和筆桿子的江澈。
朱高煦心中五味雜陳。
他渴望的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擊潰山名家的主力。
用長刀砍下山名時熙的腦袋。
可現在,敵人似乎要被一種他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給活活耗死了。
“不想打了?”
朱高煦冷笑一聲,站起身,踱步到小島三郎面前。
“你們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不打?這高句麗的萬里焦土,我大明將士的累累白骨,又該怎么算?”
小島三郎汗如雨下,他只是個傳話的,哪里敢回答這種問題。
“殿下,只要大明愿意止戈,一切都可以談……”
“滾出去。”
朱高煦突然喝道。
“在外面等著,沒有我的命令,敢挪動一步,剁了你的腿喂狗!”
小島三郎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跪在帳外的寒風中,一動不敢動。
朱高煦回到帥案后,提筆寫了一封密信。
他將信交給親兵:“八百里加急,送往北平,交到江大人手上。”
這場戰爭怎么打,怎么停,自己說了不算。
真正說了算的,是江澈。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