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靈秀坐在繡凳上,一雙明眸卻時不時飄向門口,帶著期待。
因為今天上午的時候,江澈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以至于從來沒有怎么跟男人接觸過的郭靈秀此刻還真有點心動。
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吱呀——”
房門被推開,郭淮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
臉上還帶著送走江澈時的那股得意勁兒。
“爹!”
郭靈秀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您回來啦!那個江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來頭呀?”
她歪著頭,故作不經意地問,耳根卻悄悄泛起一抹紅暈。
郭淮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他瞥了女兒一眼,那副懷春少女的模樣讓他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這丫頭該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一個被利用完就要扔掉的棋子,可不能攪了我的大事!
他立刻收斂了笑容,板起臉。
“靈秀,胡思亂想什么呢?”
“爹剛才不過是逢場作戲,陪他演一場戲罷了。”
“演戲?”
郭靈秀愣住了,她不明白。
“那小子背后有點背景,想借咱們家的船北上運貨,好回去跟他家長輩邀功。”
郭淮呷了口茶,嘴角撇出一抹不屑。
“爹就順水推舟,賣他個人情。等他把路鋪好了,就沒他什么事了。”
“所以啊,你別想太多,他配不上我們郭家。”
郭靈秀臉上的紅暈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愕然。
原來父親那般熱情,只是為了利用他?
她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失落,還有一絲對父親這種做法的抵觸。
郭淮沒注意到女兒情緒的變化,他放下茶杯,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鄭重。
“靈秀,爹跟你說件天大的喜事!”
“再過些時日,那位貴人就要駕臨真定了!”
“到時候,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招待,萬萬不可出半點差池!”
郭靈秀被父親這副模樣弄得一頭霧水。
“那位?爹,您說的是誰啊?”
郭淮挺直了腰板,臉上泛著紅光,一字一頓。
“安遠侯,王德!”
這五個字在郭靈秀腦中炸開。
那個年過花甲,妻妾成群,據說還有虐待姬妾癖好的老色鬼?
那個能當她祖父的男人?
她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渾身血液仿佛瞬間被抽干,手腳冰涼。
“爹……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郭淮卻沒有察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宏圖偉業里。
“什么意思?我的傻女兒!安遠侯看上你了!這是咱們郭家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只要你嫁入侯府,我們郭家就能一步登天!爹也能在朝中謀個實缺,光宗耀祖啊!”
“不!”
郭靈秀猛地后退一步,用力地搖著頭,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給那個老東西!”
“你把女兒當成什么了?一件可以拿來換取榮華富貴的貨物嗎?!”
郭淮被女兒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放肆!”
他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
“你懂什么!婦人之見!這是天大的機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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