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就是不嫁!”
郭靈秀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那個王德是什么貨色,您比我清楚!”
“您要是真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就……我就一頭撞死在您面前!”
“你!”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眼中這個最乖巧聽話的女兒,竟然敢用死來威脅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郭淮氣急敗壞地在房間里踱步。
“來人!”
他對著門外厲聲喝道。
“把小姐給我看好了!從今天起,不許她踏出這個院子半步!”
話音落下,兩個婢女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正是郭靈秀貼身婢女,小翠。
“小姐,走吧,先回去。”
聽到小翠的話,郭靈秀看了一眼自己那心狠的父親,只能跟著他們離開。
等郭靈秀被帶走后,郭淮胸中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
他對著門外陰影處,厲聲喝道。
“劉申!給老子滾過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從外面小跑著進來,臉上堆著恭敬的笑容。
“老爺,息怒,何事發這么大火?”
劉申微微躬身,語氣溫和。
郭淮一屁股坐回太師椅,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水猛灌一口,像是要澆滅心頭的邪火。
他將剛才與女兒的爭執,連同自己對江澈的盤算,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個孽女!居然敢用死來威脅我!”
郭淮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頓。
“簡直是無法無天!”
劉申臉上的笑容未變,但眉頭卻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他沒有去附和郭淮對女兒的怒罵,而是敏銳地抓住了另一個關鍵點。
“老爺,安遠侯不日即將駕臨,這才是頭等大事。”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敲在要害上。
“大小姐這邊或許只是暫時的情緒,但江公子那條線,咱們真的還要繼續走下去?萬一節外生枝,惹得貴人不快,那可就……”
劉申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兩頭下注,固然穩妥,可萬一翻船了呢?
誰知郭淮聞,竟是怒極反笑,笑聲里充滿了自負與輕蔑。
“哈哈哈!劉申啊劉申,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劉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你是不是緊張過頭了?別忘了,這里是哪里?是真定!”
“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天,塌不下來!”
郭淮的聲音陡然拔高。
“朝廷派兵下來又如何?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做做樣子罷了!”
“若不是顧及那層官皮,這真定府,誰敢對我們郭家的事指手畫腳?”
他背著手,在屋里踱步,語氣越發張狂。
“都說燕王朱棣起兵靖難,聲勢浩大。”
“可傳聞怎么說的?他手里撐死不過十萬兵馬!拿什么跟朝廷的三十萬大軍斗?”
“他現在自保都難,哪有功夫管我們真定這點破事!”
郭淮猛然轉身,雙眼死死盯著劉申,一字一頓地宣告。
“所以,你給我記住了!只要安遠侯還沒到,這真定府,就還是我們郭家說了算!”
就在郭淮自鳴得意,以為將整個真定府玩弄于股掌之間時。
府邸后院一個負責修剪花草的仆人直起身子。
不著痕跡地將手里的剪子放回工具籃。